他身後傳來說話聲。
此時的烏掌櫃早已汗流浹背,他既是做生意,自然希望不論在何人心中,他這墨寶齋都是上好之地。
明謹兒掃眼一看,便立即認了出來。
這是那走了沒一會兒的方家公子!
“不過這話,倒也在理。”方公子說著,目光朝那錢公子一挪,緊接著便是一笑。
見狀,明謹兒卻暗中扯了扯沈沉奚的衣角。
他微微垂首,與那雙明亮的眼眸對上。
“趁他們此時說著話,我們便先走吧。”明謹兒朝他眨眨眼,下巴抬了抬,指向書齋外。
沈沉奚忽的覺著有些好笑,方才因疑心而生出的那點兒嫌隙與不快,好似剎那間消散了個乾淨。
若是按照他心中所想,這法子是定然不會接受的。
但他此時卻沒由來的動了心思,便當真跟在了明謹兒身側。
二人在方公子與錢公子的爭執中出了書齋。
烏掌櫃在他們身後瞧著,又是意外,又是詫異。
想不通那謙謙君子沈沉奚,如何會做下這檔子事兒來。
“你為何此時來書齋?”明謹兒帶著他往樹蔭處去,懷裡抱著那本三字經,好似已經將銀錢拿到了手中。
沈沉奚沉吟片刻,他未曾回話,反而問道:“沉英外出做活兒了?“
他整日待在書院中,還能得知這個?
明謹兒心頭震撼,面上便也顯露了出來。
“那錢公子的小廝,到處說我家中窮苦,連十四五歲的小弟都要去做苦力活兒。”沈沉奚見她不解,便簡短做了解釋。
雖說他神情未曾顯露絲毫怒意,但瞧著也不像是全然不在乎。
當然,沈沉奚在乎的是他年歲還小的弟弟。
明謹兒斟酌片刻,她決心實話實說。
“其實沉英他……”頓了頓,她儘量將事情說得沒有那般嚴重,“被人給誆騙了,賭了銀子,欠下了些。”
沈沉奚臉色一沉,他近乎將‘恨鐵不成鋼’寫在了臉上。
“不過他已然被爹與娘揍過了。”明謹兒急忙補充道,生怕害得沈沉英又一次捱揍,“也認清了犯下的錯,如今正努力著要自個兒將銀錢給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