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見狀,意欲開口再勸,便聽沈沉奚說道:“娘,我讀書並非全是為了心中宏願,亦是為著家中之人。”
他書讀得好,得了功名,不僅能免除家中的徭役,連田地都不用交那麼多的稅收,更甚至會有些俸祿。
“若是要為了我讀書,而導致親人節衣縮食,我是萬萬做不到的。”他說著,見沈母臉色不好瞧,便又補充道:“娘,我知曉輕重的。”
何況明謹兒也拿出了不少銀錢,並非他一人啊。
“……你啊。”沈母的眼眶有些泛紅,但她到底顧念著自個兒的身份,便硬是緩緩吸了口氣,忍了回去,“算了,你去吧。”
沈沉奚便點點頭,他憂心著沈母的身子,卻又心知肚明,若是接著留在屋子裡,反而會讓沈母歇息不好。
他緩緩地走出了屋子,將門給合上了些,怕風跑進去將沈母給吹得染上風寒。
大夫的話在耳邊不斷地迴響,沈沉奚如何也不能忘卻。
沈母是過於勞累了,近些時日又總是過度憂慮,冷不丁被人這麼一氣,這些時日的積勞便都剎那間爆發了出來。
沈沉奚深吸口氣,將心緒給平穩了些。
灶房中明謹兒忙碌的身影不時閃過門口,他心中掛念著那些銀錢,便又抬腳往灶房去了。
卻不想前腳邁進灶房,後腳便瞧見了滿臉白麵的花貓明謹兒。
二人對視一眼,沈沉奚那緊繃的心緒便放鬆下來,他抬手指了指自個兒的左臉。
此時也不知為何,明謹兒像是與他心靈相通一般,便立即明悟過來。
她急匆匆地抬手,用手背抹了下臉。
“你今日便將所有的肉都給做了?”沈沉奚略感意外,卻也未曾說些什麼。
他是認得清的,這都是明謹兒出的銀子,如何也輪不到他來管。
明謹兒點點頭,手上可丁點兒未曾停頓,她要趁著五花肉在鍋裡煮熟的功夫,將麵糰給揉好。
“對,這一年到頭也未曾有哪次將肉給吃夠了本,今日便讓家裡人都吃得好些。”她回應著,順帶鏟了下鍋,防止鍋裡的肉粘連。
實在是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