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不爽利,坐著都有些瞌睡,也正是因此才未曾注意到院落中的動靜。
如今這麼一聽,便立即蹭得一聲站了起來。
沈母出了堂屋便瞧見徐思才在捶打衣衫,心頭也是震驚不已,卻在對上沈沉奚目光時,決心不搭理也不過問。
她相信自個兒做事兒有分寸,定然是有緣由的。
沈母快步進了灶房,一見眼前的場景,便直接怒氣竄了出來,腦袋也發昏。
明謹兒此時還跌坐在地上,她雙手都疼,疼得像是被火燎一般,卻更加心疼紅燒肉與火燒。
火燒若是撿起來了,少量弄些水洗洗,指不定還能吃。
可這碗紅燒肉,卻是下頭那些全髒了,沾著泥水。
明謹兒眼眶通紅,她既委屈,也心疼花了銀錢還花了精力的紅燒肉。
“娘!”劉氏瞧見沈母進來,便立即惡人先告狀,“這明謹兒先是不給我大寶吃肉,將他打了一頓,旋即又惡言相向,我便推了她一把!娘啊,你瞧她這作派,顯然是故意不想咱們有肉吃!”
陶碗摔碎了個不小的口子,明謹兒聽見劉氏的詆譭,也未曾回話,她不顧手上的傷口,先將陶碗拿了起來,把表面上那層還乾淨著的紅燒肉裝了進去。
可惜的是,裡頭的汁水已然全浸到了泥土裡,如今是丁點兒也不剩了。
她先將陶碗放回灶臺,又將火燒撿起來,又吹又擦,上頭的塵土也還是在著。
一時之間,這灶房靜得落針可聞。
大寶哭了好一會兒,沈母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才哽咽著說道:“二嬸沒打我,還給我吃肉呢!娘為什麼要打二嬸!”
他這話一出,劉氏便懵了。
可懵過這陣,她便驚慌起來,急忙對著大寶吼道:“是怎地回事兒你便如實說,如今還袒護著做什麼!”
她高聲一吼,嚇得大寶往沈母那處縮了縮,可口中的話是不變的。
“二嬸真的沒打我,還給我盛了兩碗肉吃……”大寶倔強得很,如何也不願替劉氏說謊。
沈母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她瞧著劉氏冷笑幾聲,“你現下倒是翅膀硬了,連掀飯碗的事兒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