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怕狼後怕虎,又如何能尋到那處獨屬於自個兒的天地來?
明謹兒默然片刻,便笑著說道:“我是不懂你的抱負,也聽不明白那些彎彎繞繞。我只知咱們今日要買些什麼,午時又要去吃些什麼。”
她不懂,亦不會攔他。
說話間,已然到了布店外。
不等明謹兒踏進去,便瞧見扯了幾尺布抱著的里正家兒媳婦。
她臉色瞧著與先前相比,那可是難看了許多。
將布料往揹簍裡一塞,徐氏轉身便瞧見了他們二人。
那眼中的意味,頓時便複雜到讓人瞧不清楚。
明謹兒權當沒瞧見,她快步往那幾匹瞧著顏色深些的細棉布走去。
伸手捻了捻,厚度是差了些,可摸著丁點兒不扎手,細密柔軟。
“這細棉布多少一尺?”
明謹兒是不敢買一匹布的,她手中要剩下一些銀錢,待會兒再去集市買些腿肉回去,還要將家中的油鹽醬醋都添置上。
她回首,頭一個瞧見的卻是徐氏。
徐氏咬著唇看她,眼中滿是妒忌,卻硬生生扯出個笑容來。
“我瞧著你那小叔子,在市集裡賣那個、那個……”徐氏磕絆了半天,才想了起來,“賣那叫豆腐的玩意兒,你們今日賺了許多銀錢吧?”
她一雙眼直勾勾望著明謹兒的衣袖,好似想直接上前去,摸摸看裡頭的荷包鼓不鼓。
沈沉奚眉頭微蹙,他望向了店中的夥計,“今日你們掌櫃的不做生意?”
這話一出,夥計便打了個激靈。
他是瞧不上這些莊戶人家的泥腿子,許是都買不起,卻非要問個不停,於是故意裝作未曾聽見。
如今聽著提起掌櫃的,憂心那未曾拿到手的幾個銅板,便硬是打起了三五分精神來。
“這細棉布也分著。”他抬手遙遙一指,竟是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喏,這處的皆是三十文一尺,那處的則是三十五文一尺。”
三十文的是些顏色深的細棉布,三十五文的則是顏色豔麗些的。
那五文許是加收的染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