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掌櫃瞧了瞧二人,原本打算敞開包袱的手也頓住了。
如今這東西可是奇貨可居,明謹兒專程與他談過,不讓在任何人跟前露出來。
即便是沈家人也當如此。
烏掌櫃不著痕跡將包袱往櫃檯中一收,便笑著打圓場道:“今日可真是湊巧,難怪那前人說呢,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沈沉奚緊抿雙唇,他還是給了烏掌櫃幾分面子,沒有直接發作出來。
“是了,沒成想今日這般巧。”明謹兒立即便順杆爬,她一副根本瞧不動沈沉奚面上神情的模樣,“家中的紙張用完了,我來給烏掌櫃送謄抄好的書,正打算買些。”
她臉上帶笑,丁點兒異常都敲不出來。
“僅僅此事?”沈沉奚沉了語氣。
明謹兒便臉上一僵,她當即對著烏掌櫃道:“瞧我這記性,本想給沉奚買些新墨,這般一打岔,竟然給忘了!”
隨著烏掌櫃抬手一指,明謹兒刻意朝著放置墨塊兒的架子走去,把沈沉奚扔在了身後。
她佯裝仔細挑選,實際上卻一眼瞧中了最下面那塊兒灰撲撲的墨。
一看就便宜!
明謹兒一手抓起,“烏掌櫃,這塊兒墨我要了,不知多少銀子?”
“三文。”烏掌櫃旋即回答。
沈沉奚可從未用過這般廉價的墨,瞧著加了水都暈不開,也不知寫出來是否能見色。
“你……”
他還未曾將話說出口,明謹兒便將墨塊兒往他懷中一遞。
眼底一閃而過的肉痛,被沈沉奚給看了個徹底。
“來。”明謹兒硬是扯出個笑來,她抄了三日的書才得了一百文,這便去了三文,“若是紙用完了,便與我說,如今我也能給家中賺銀錢了,總不能讓你再如先前般困苦。”
沈沉奚默然了。
他何時困苦過?
懷中還揣著前些時日從何榮軒父親手中得來的銀錢,沈沉奚一時都分不清是否應當拿給明謹兒帶回去了。
這幾日一直未曾尋到合適的時候。
“我瞧這時候也不早了,指不定家中都做好了飯菜。”明謹兒見他愣怔,便急忙尋了個藉口。
正當她要腳底抹油開溜時,沈沉奚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