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她這話,沈沉英便吸了吸口水。
二人一併邁進了院落裡,劉氏正面對著一盆豬下水手足無措,她洗了幾遍,卻仍舊腥臭不已。
“大嫂,這東西我來弄就是。”明謹兒出聲說道。
豬下水不曾有人吃,價格賣得賤,便是因著它難以打理,如何都有一股兒腥臭味兒,難以下口。
劉氏見狀,也不再逞能,應聲後將食盒給接了過去。
明日便要將話本還回去了,明謹兒還剩下約莫四分之一未曾抄完,她是註定要在油燈上趕工了。
明謹兒隨著劉氏一道去了灶房,她從灶膛裡抓出不少的灰來,“用草木灰來洗,便能洗得乾淨,吃起來不會有腥臭味兒。”
她向劉氏解釋了句,便將外頭的木盆端了回來。
滿滿一盆的豬下水,定然是夠沈家八口人都吃上不少。
明謹兒將豬下水完全用草木灰給蓋住,旋即便分別搓洗起來。
外頭搓洗得差不多了,將用過的草木灰都給倒在院落一角,又盛了半盆,將豬腸子翻過來,又搓洗一遍。
連續洗了四五次,聞起來不再有腥臭味兒,再用清水洗淨,便扔到了砧板上頭。
“大嫂,我聽沉奚說,鎮上是有油坊榨豆油的,為何咱們家不買些?”明謹兒將豬下水都給切成食指那般長的塊兒,鍋有些小了,等會兒煮不完。
她從未見過沈家吃豆油,先前還以為這地方沒有油坊,沒人會榨油。
劉氏沉吟了會兒,她似乎是在回憶,“豆油可貴了,一斤便要三十文,家中也不常用得著油。”
豬油都是吃肉時炸出來的,沈家多半是吃煮菜,弄一筷頭進去就成。
一罐子豬油,夠吃上幾個月。
明謹兒思及此,覺著肚子都因著沒油水而泛疼。
“還是得備著些,肚子裡沒油水,幹活都提不起力氣來。”她接了句話,便抬手將豬油罐子拿了起來,放到灶臺邊。
沈沉英探頭看了進來,他朝著明謹兒問道:“二嫂,我順手摘了些野薑回來,用得上嗎?”
“快些拿來。”明謹兒急忙應聲。
幾塊兒不大的野薑到了手中,她將皮給削了,舀了瓢水放到鍋裡,又將野薑都給放了進去。
劉氏急匆匆將火給燃了起來。
“我得去抄會兒書,大嫂你看著些鍋裡,若是煮熟了,便與我說。”明謹兒望著鍋裡的野薑,心中暗自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