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從茅房趕來,沈母便臉色一沉。
“你每日便只有那檔子骯髒事兒?如今都快什麼時候了,眼中還沒丁點兒活計!”
劉氏冷不丁被訓一通,面上有些掛不住,心中則是怨氣四起。
她僵硬一笑,語氣聽著乖順極了。
“哎,這便要去呢。”劉氏說著,當著沈母的面,便抬腳往灶房裡去。
她人都還未曾完全進去,嘴裡便怪叫一聲。
明謹兒給劉氏嚇了一跳,手中的木勺都險些掉在地上。
“弟妹,這雞蛋你怎地全炒了?!”
劉氏的聲音響徹灶房,還傳到了院落裡。
沈母原本便要往灶房去,這話一出,腳下的步子便又加快了些。
明謹兒被劉氏這出弄得怔住了,她反應了片刻,方才明白劉氏究竟是盤算著什麼。
“這雞蛋如今變為我炒的了?”明謹兒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她神情諷刺地看向劉氏,“大嫂這話,是確信未曾說錯?”
“我說錯?”劉氏的嗓門本來就大,如今更是一下子拔高了聲音,“我方才剛從茅房回來!娘都瞧見了!”
沈母沉著臉進了灶房,她也不作聲,只是瞧著二人爭執。
“弟妹,若不是娘瞧見了,你是打算推在我頭上?”劉氏裝得滿臉委屈,她抬手便用手背擦了擦乾燥的雙眼,哽咽著控訴,“我每日都為了這家裡的活計忙碌,你便是看不慣我這個嫂子,也不必用這小事兒往我頭上推,平白讓人寒了心!”
寒心?
明謹兒險些氣笑了。
她盡心去鑽研那些賺錢的營生,難道全是為了自個兒?
這雞蛋都還是她買回來的!
也不知究竟誰寒心。
明謹兒幹不言語了,她轉身拿了幾個陶碗,將蒸好的糙米飯盛了進去。
不僅劉氏被晾著了,沈母亦是。
劉氏頻頻回頭去打量沈母,她心中忽的有些拿捏不準。
都聽了這麼些話,怎地還不訓這小蹄子?
明謹兒尋了蓋米缸的木板子,將飯菜都放了上去,一回便能全端完了。
她行至沈母身邊時,一直沉默著的沈母方才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