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氣得不輕,他最終只是冷哼一聲,“你是哪家的女娃?我看你那爹孃也是蠢笨的,教得你連好聽話都不會說。”
“我親生爹孃早已尋不到了。”明謹兒回應著,語氣聽不出低落,更像是說旁人的事兒。
漢子卻怔住了,他嘴唇顫了顫,嘴邊陰陽怪氣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乾脆垂首看了眼手上的韁繩。
“你這馬匹若是一直賣五百兩銀子,那定然是得砸在手裡。”明謹兒接著往下說,她不是沒察覺出漢子的變化,而是她與原主不是一個人,難以對此感同身受,“不如換個旁的地界?”
漢子搖搖頭,他眼中的堅定讓人瞧不清緣由。
“若是非得換個地界才能賣出去,我便自個兒養著了!”他說得篤定。
當真是個怪人。
明謹兒一時之間也不知要如何說了,她只得搖搖頭,又將漢子給打量了遍。
沈沉奚則是走上前幾步,他伸手摸了摸馬鬃。
那馬匹只是輕微甩了下腦袋,便往他手中蹭了蹭。
“它是匹好馬,若是不走出這巴掌大的鎮子,如何能馳騁?”
語氣十分平和,但話卻聽得漢子皺緊眉頭。
沈沉奚收回了手,他又開口說道:“千里馬若是隻能拉車,那便叫不得千里馬了。”
話音落下,也不管漢子如何反應,他看了眼明謹兒,望向不遠處。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能瞧見一對兒夫婦牽著頭毛驢。
明謹兒雙眼一亮,她當即便抬腳快步趕了過去,沈沉奚在她身後跟著,一直只落後了半步。
漢子張嘴想喊,話音又消散在嘴邊,他垂首看著手中的韁繩,神情十分糾結。
可惜二人都瞧不見。
明謹兒越是靠近,越是覺著這頭毛驢合適買回家。
比上次瞧見的那頭差了些,可看著好像也年歲也不大。
“這毛驢要出手?”明謹兒忽的開口。
她話音落下時,人已然走到了夫婦身前。
毛驢身上的板車還未曾卸下,此時身上綁著些繩套。
“是了,姑娘你瞧著合適?”婦人顯然更擅長與人打交道些,她放下手中的繩套,讓漢子一人去解,“我家這毛驢年歲小些,但你看這身量,是個拉車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