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個兒倒是不介懷,可沈母看重地不得了。
彷彿只要這堪稱文曲星下凡的二兒子,被人說一句壞話,她便渾身不爽利。
一路扶著沈母到了院門外,牛車正停在院門口。
趕牛車的卻換成了個年輕人,瞧著與明謹兒差不多的年紀。
“沉奚哥,我這牛車硌得慌,你不如給沈大娘再鋪上一層棉被?”這年輕人開口便是極其熟稔,好似與沈沉奚是相識的。
不過這村子裡,硬要說有何人不知沈沉奚,那應當也是沒有。
“是我忘了。”明謹兒攬到了自個兒身上,旋即回去拿了棉被來。
牛車被鋪軟,沈母這才穩穩當當坐了下去。
方才僅僅站了那麼一會兒,她便滿臉冷汗,瞧著連腿肚子都在打抖。
“你隨我一道去。”沈沉奚對明謹兒說道,也不忘對劉氏解釋幾句,“家中得留個能管事兒的,大嫂再是合適不過,我便越俎代庖了。”
冷不丁被沈沉奚誇這麼一句,劉氏心中的不滿也散去了些。
她看明謹兒仍舊是不順眼的,也確實想到鎮上去瞧瞧,卻還是忍了下來。
沈沉奚說得在理,劉氏自是知曉的。
她心中不情不願,面上卻丁點兒未曾顯露,“好,你們去吧,家中的一切嫂子會看著的。”
明謹兒瞧著牛車,念頭接二連三掠過,她朝著沈沉奚說道:“你們先行一步,我稍後便追上來。”
好不容易能去鎮上一趟,她如何能將這機會給放走?
明謹兒小跑著回了屋中,將針線簍子裡的手帕一取,又摸出早晨塞在棉被裡的竹筆,一併裝了包袱。
她出院門時,牛車行出了段距離。
劉氏望著奮力追上牛車的明謹兒,眼珠子轉了又轉。
“如今這家中……”她緩緩地開口,自言自語,“便只剩下我了?”
沈父與沈大哥都要下地,早早便出了門。沈沉英則是要上工,與父兄一併出的門。
大寶則是去外頭玩兒了。
劉氏瞧了眼明謹兒的房門。
方才走得急,明謹兒未曾來得及將門給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