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沈沉奚便簡短回應了。
這學舍中忽的一片寂靜,何榮軒接連幾次意欲開口言語,卻也想不明白應當如何去說。
桌上的油燈暗了暗,何榮軒無聲輕嘆。
“那沈兄不如趁早與家中明言,若是如此拖延下去,對這姑娘家未必是好事兒。”他說著,眼中流露出豔羨來,“沈兄,你並非池中之物,遲早是要走出這鎮子的。”
若是沈沉奚當真有高中的那日,明謹兒的境地便會極其尷尬。
“我亦是如此打算。”沈沉奚沉聲應了。
學舍中的油燈,隨著他話音落下,也被吹滅。
這一夜,無論明謹兒還是沈沉奚,都未曾能睡個好覺。
只是一人為了賺錢的營生,一人為了心中捉摸不定的念頭。
隔日大清早,沈沉奚便收拾了要在家中溫習的書卷,揹著個不大的包袱,出了書院。
此時牛車都未曾到鎮上來,他便直接步行回家中。
等到了沈家院門口,裡頭早膳也已然做好,米麵的香味兒從中緩緩飄蕩出來。
若是聞得仔細,還能聞出雞蛋於豬肉的味道。
沈母因著今日沈沉奚休沐,原本見不著絲毫葷腥的早膳,也加了雞蛋與豬肉。
不過這兩樣葷菜,除了沈沉奚以外,便只有大寶能得個幾口。
“老二家的!”沈母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隱隱約約帶著些希冀,“算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你去村口迎一迎!”
“哎。”明謹兒應了聲,她也在灶房中忙活,便將手上的水一擦,抬腳要走。
劉氏那不甘的眼神,落在了明謹兒身影上。
每回都是,只有沈沉奚休沐,家中才能吃上些好的。
這好的幾乎都全進了沈沉奚的肚子,她家大寶只能撈到幾口。
劉氏的目光看向冒著熱氣的炒雞蛋,她不爭氣地嚥了口唾沫,肚中也咕咕叫了幾聲。
都是沈家人,怎麼不見沈母對她當家的好些!
“一家子都是偏心眼的!”劉氏咬牙切齒,她不敢罵的大聲,話一出便被咕嚕著的熱水給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