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毛筆的筆尖要用上那些牲畜的毛?”明謹兒朝著沈沉奚反問。
這裡頭的關竅擺在明面上,沈沉奚並不作答,只是靜靜等著罷了。
明謹兒不禁有幾分尷尬,卻見沈沉英一陣思索,興致勃勃接了話,“我知曉了!二嫂,那是因著能儲墨!”
當真算是給足了她臉面。
明謹兒當即點點頭,順著臺階往下說,“是了,既然生出的毛髮能儲墨,那便一定有緣由。我曾觀察了許久,發現那些墨與其說儲在了毛髮中,不如說儲在了中間那細小的縫隙裡。”
話說到這裡,總算將謊話給圓回來的明謹兒,心中重重地鬆了口氣。
她便不信了,如今這藉口聽著幾乎是尋不出錯處來,沈沉奚還能再追問旁的!
果不其然,隨著話到了如此地步,沈沉奚也不再追問,只是望著她。
四目相對,明謹兒又一次心虛了起來。
卻在她企圖張口緩和氣氛時,沈沉奚將目光移開了,亦是彎腰拿了一截竹子在手中,“你要從何處剖開?剖開後,又如何銜接上?”
二人就此,一個將腦海中構思的念頭往外說,一個靜靜聽著,不時再說上幾句讓人醍醐灌頂的好法子。
沈沉英只聽了幾句,便覺著思路跟不上了,他只好將小刀握在手裡,先試著刻出能引墨與儲墨的筆尖來。
從竹筆說到了灶房中放著的松花蛋,再談起了這豆腐的營生還能如何變換。
明謹兒一口氣說了許多,待她停下時,方才發覺自個兒將心中想法透露了太多。
沈沉奚卻不顯半分異樣,他兀自回味著明謹兒的法子,沉思片刻,“這法子容易摩挲,只要會了嫩豆腐,不久便能猜測出老豆腐與豆乾的製法來。”
聞言,明謹兒嘆了口氣,“是了,所以我想著,先將方子再握一段時日,至少要等咱們家買了驢子再說。”
她還要做旁的營生,只要有了驢子,便更加方便了。
二人又細談了片刻,方才聽見屋內傳來壓抑著的輕咳聲。
是沈母。
沈沉奚望了望天色,眉頭逐漸皺緊。
“你莫要太擔憂了,既然都先趕來與你說了,便證明不是什麼大事兒。”明謹兒心知他在擔憂什麼,出言安撫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