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顧著生悶氣,竟未曾注意到,沈沉奚在聽見那‘從前’時,神情變了變。
“那便算作二十兩。”沈沉奚不再難為她,說了個讓明謹兒心中猛地一跳的數兒來。
“哪裡便那麼多了!”明謹兒急忙要說清楚,卻又回過神來,“你從何處弄來二十兩?”
“我說了,自是會做到。”沈沉奚不曾正面回應。
這話聽得明謹兒眉頭皺緊了,“那銀錢是劉家拿的,便應當劉家還我,哪兒有讓你來墊的道理?”
“你不是要做營生?”沈沉奚被她如此一說,先回了句,後頭覺著語氣過了,便又解釋道:“你那銀錢留著自是有用的……”
不等他將話說完,明謹兒便站起身來。
她嘴裡的話還未說出,兩碗陽春麵便端了過來。
明謹兒的動作隨之一僵。
“先吃麵。”沈沉奚見她面露尷尬,掩了唇邊笑意,替她拿了雙洗淨的筷子來,與麵碗一併推了過去。
眼見冒著熱氣的麵條到了跟前,明謹兒幾次糾結,終歸是坐了回來。
這陽春麵一碗便要十文錢。
她拿起筷子,吹著往嘴裡塞了口。
這一口下去,緊皺的眉頭都鬆了開來。
面揉得極其勁道,即便下鍋後煮了,咬著仍舊是彈牙的。
白麵帶著股子香味兒,隨著嚼動的動作,迅速充斥了齒間。
明謹兒細細嚼著,麵條中藏著的濃郁骨頭湯味兒,便也冒了出來。
她將這一口吃了個乾淨。
“這面勁道得很,麵湯似是用豬骨熬煮了許久,吃著好香。”明謹兒未曾忍住,開口誇讚了幾句,便又迎上了沈沉奚的目光。
也不知為何,她總覺著他彷彿眉眼都舒展開來,還帶著些笑意。
“你既喜歡,便多吃些。”沈沉奚回了句,自個兒也慢里斯條吃了口。
明謹兒一連吃下了半碗陽春麵,方才覺著心慌的感覺去了不少。
果真是餓的。
她光明正大打量著這間食肆,心中燃起了些期許來。
指不定日後,她也能開一間食肆?
不需多大,如這間一般,都已經是極其滿足之事。
可如今手上沒銀錢,又欠了不少債。
明謹兒長嘆一聲,回過神來,便刻意板了張臉,目光直直望向沈沉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