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弄到些石灰水嗎?”明謹兒問著,又想到了別的,“或者黃豆也行,要品相好些的。”
“可以。”沈沉奚應聲,旋即直言問道:“都是拿來做那樣吃食的?”
點了點頭,似乎怕露出端倪,腦中過了遍說辭,明謹兒才開口,“是了,我這幾日總想起來它,許是年幼時常吃吧。”
她話音落下,未曾得到回應,也正巧心虛,便不再回話。
沈沉奚則是心中沉了沉。
連吃食都能想起來,那從前年幼時的日子,她是否也盡數回憶了起來?
“你賺那些銀錢,便是為著回家?”
胸膛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衝撞,一向穩重的沈沉奚,竟因著一時衝動,將心中揣測出的事兒,直接說了出來。
回家?
這個詞入耳,明謹兒手上的動作都頓了頓。
她如今要如何回家?
情緒低落了片刻,她又立時緩和過來。
“我這不是正在家中?”明謹兒攪了會兒鍋裡的粥,便將鍋邊貼著的餅子,一個個取了下來。
此時正鬆軟著,明謹兒覺著剛剛好。
她可是受夠了沈母與劉氏做出的餅子,每個都硬邦邦,吃著很是費牙。
明謹兒這隨口一說,原本心中動盪不已的沈沉奚,便又逐漸平和下來。
他不後悔方才一時衝動問出口的話,反而是在這簡短回應中,又想明白了些事兒。
“無論如何,你都能當沈家人。”沈沉奚留了句話,便又轉身往院落裡去了。
無論這親,最後結不結。
他將明謹兒說得一頭霧水,自個兒到了院落中,便想著角落裡放著的水缸去了。
沈沉奚舀了瓢水,竟就往腦袋上澆去。
冷冰的水從髮間透了進去,卻讓他冷靜了許多。
“她不願的,何必想那些。”沈沉奚握著水瓢,自言自語道。
水順著往下流,劃過他臉頰,又順著下顎滴落到地上。
等飯熟了,明謹兒便自個兒端到了堂屋裡。
沈沉安趕來時,一見是八個人的份兒,當即便眼眶一紅。
他朝著明謹兒連連道謝,長著厚繭的手,不停地摩挲著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