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這幾日還要抄書,確實是忙些。”明謹兒打量了她片刻,才出言如此說道。
她這番話入耳,劉氏懸著的心,也好似徹底落了下來。
她臉上雖說還沾著淚水,卻是露出了笑意,急忙帶著幾絲忐忑地點頭,“哎,弟妹你忙便是。”
若說這是一場禍事,其實也不然。
明謹兒又瞧了眼她點過的那盆豆漿,這才趕回了屋子裡,端了木桌出來,藉著如今大好的天光,抄寫著話本。
她用的是竹筆,寫字便十分順暢,速度也極快。
沈沉英與大寶一併將雞崽子給餵飽了,便到附近瞧著。
正巧此時,沈母從屋裡走出來,看見了小兒子那滿臉的好奇。
她心中有些酸澀,便開口說道:“等過些時日,家中寬裕了,你便去學堂唸書去。”
稍遠些的青山村,有間秀才開的學堂,平日裡的束脩少些。
學子都是先去學堂裡打些基礎,若是學得好了,再試著去參與縣試,過了縣試,便能去尋書院唸書。
日後再參與院試。
明謹兒對此倒是懂得不多,只是聽見沈母的話時,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下意識往沈沉英看去。
沈沉英怔住了,他急忙擺擺手,“娘,我不念書!”
他的喊聲一出,沈母當即勸解,“莫要覺著會為家中增添煩憂,你小叔子能唸書,你便也能讀,大寶亦是。”
沈母瞧得清楚,她知曉農戶人家,除了唸書去參與科舉,便再沒有第二條能出人頭地的路。
沈沉英面色變了,他支支吾吾起來,頻頻看向明謹兒,期盼著二嫂能替他說上幾句話。
明謹兒卻只是看了他一眼,輕搖搖頭。
若是連自個兒心中的決策都說不出來,所謂的經商,便也好似幼童說笑了。
總得把第一步邁出來,才能有第二步、第三步。
“你當真不願去學堂唸書?!”沈母瞧出了小兒子並非是憂慮家中,便急得臉都蒼白了些,“你、你不去學堂唸書,難不成是要去學木匠?”
沈沉英張了張嘴,他的話就在嘴邊,卻有些說不出來,也不知是膽怯還是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