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謹兒卻絲毫未曾覺察,她大大方方將荷包接過來,便往懷中一揣。
現下她已經能光是掂量幾下,便能大致估量出花了多少銀錢。
許是三百五十文左右。
實則帶著銅板有些墜,買東西時數著也麻煩,可明謹兒收到的淨是銅板,也不見有碎銀子的影子。
“沉奚哥哥。”何採萱忍了許久,眼見沈沉奚目光中只有明謹兒,她總算是忍不住開了口,“你今日怎地到了鎮上來?”
背上還揹著個簍子。
何採萱覺著自個兒一顆心都揪痛了起來。
她的沉奚哥哥怎地能受這般苦?
那明謹兒一介泥腿子,竟然敢將簍子給她的沉奚哥哥背上,當真是下作又蠢鈍。
連她哥都說了,秀才對於沈沉奚來說,不過是囊中之物。
再往後的舉人,許是也沒什麼難處。
沈沉奚皺緊了眉頭,但顧念著與何榮軒的交情,也不能讓他胞妹太沒臉面。
“買些物件。”他答得簡短,語氣帶著幾絲冷意。
何採萱卻分毫覺察不出來,她一直都以為沈沉奚就是這般模樣,對誰都如此。
“沉奚哥哥,你怎能揹著這般重的揹簍。”她說話時,滿眼都是心疼,也暗自以為會讓沈沉奚對她觀感更好些,“你乃是讀書人,這般勞累的活計,如何能落到你肩上。”
她說著,還瞧了眼明謹兒。
雖是未曾明說,但將心中所想表述的明明白白。
出乎何採萱的意料,沈沉奚竟一言不發,權當是耳旁風,反而還伸手,將弟弟揹簍中的物件也取了一些來。
他轉身便要往鎮口的牛車走去,何採萱看得焦急不已。
她竟病急亂投醫,伸手便拽住了明謹兒。
手上力氣未曾用好,掐得明謹兒眉頭微皺,直接將手抽了出來。
“你將我捏疼了。”明謹兒直言不諱。
何採萱只覺著自個兒今日是糟心得很。
她想到方才遞荷包時,明謹兒碰到了沈沉奚的指尖,便心中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