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恍如驚雷,炸了桌邊這對兒‘璧人’。
明謹兒手中握著個窩頭,放不是,拿著也不是,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覺不僅劉氏正盯著自個兒,沈母也是。
若是現下她推拒了,那麼前些日子的努力,便都白費了。
畢竟原主是當真想與人私奔。
沈沉奚垂眸看了眼桌上的筷子,他都不用去瞧明謹兒,都能察覺到她身子在剎那間僵硬了。
“爹、娘。”沈沉奚心中一沉,面上卻更加平和,他緩慢地開口,“如今兒子忙於院試,怕是不適宜在此時成親。”
明謹兒聞言,大大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沈沉奚也並未有這般念頭,不然光憑她一人,這事兒還當真難以處置。
“老二說得是,還是院試要更重要些。”沈母點頭應聲,看向了沈父,“便再等等,左右不急這些日子。”
沈父覺著面上掛不住,拿筷子的手都抖了抖,但很快又穩住了,他垂著腦袋點了點頭,一個勁兒往嘴裡塞東西,不再言語。
早膳過後,沈沉奚便開始溫書。
明謹兒本想今日去將帕子賣了,還有她額外趕出來的一些竹筆也帶去。
卻獨獨忘了他今日休沐。
她望著蓋了布的簍子,總還是覺著有些心慌,想再尋個好地方,把裡頭的東西再藏好些。
“我不會動你的東西。”沈沉奚坐在書桌前,沉聲說道。
他分明連側目都未曾有,卻猜到了明謹兒的心中所想。
明謹兒原本是要去撿柴禾的,卻被沈母一個眼神,瞪得回了屋裡。
“……你可要人研墨?”她試探著問道。
不出所料,沈沉奚眉頭微皺,“不必。”
二人同處一個屋簷下,身旁又沒有旁人,皆是渾身不自在。
明謹兒學著那木樁子,呆坐著不言語,也不趕她的活計。
沈沉奚則是一頁書反覆看了幾回,都沉不下心來。
“二哥!”沈沉英的聲音自外頭傳來,讓屋裡二人都齊齊鬆了口氣。
沈沉奚蹭地一聲站了起來,書卷都未曾合上,便大步流星出了屋子。
“我收拾好了。”少年郎揹著個包袱,裡頭裝了幾個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