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比鐵匠多了許多,因著尋常人家頂多便是做口鐵鍋,其餘的用具都儘量用木頭給代替了。
下地幹活的傢伙什也無須時常更換,這鐵匠的營生賺不了幾個銀錢,又趕上這幾年收成不好,賦稅也增收了,便更少有人做。
“只得如此了。”明謹兒握著手中的皂角,有些遺憾地放了回去。
她向來是想到便要去做的性子,一旦因著旁的因素沒能立即動手,便覺著渾身都不舒坦。
除去沈父沈母,院落中足足待了四個人。
浣洗衣衫的劉氏、在角落中雕刻竹筆的小叔子。
餘下便是明謹兒與沈沉奚了。
大寶此刻正在堂屋中,磕磕絆絆地念著什麼,聽得久了,便能聽見斷斷續續的三字經。
“你讓大寶背三字經?”明謹兒索性靠了過去,她探頭看了眼沈沉奚手上的書卷。
還是先前那一本。
無趣地癟癟嘴,她垂首看了眼沾滿塵土的布鞋,又在沈沉奚回應她以前,搬了個凳子,擺在了劉氏身側,旋即又回屋去拿了髒衣裳出來。
她亦是開始搓洗衣裳。
院落中一時之間,都盡是忙碌著的沈家人。
天色擦黑時,明謹兒將衣裳給曬好,也脫了腳上暫時穿著的草鞋,換上了那雙顏色粉嫩的繡花鞋。
她盯著瞧了會兒,許是長久看著那灰撲撲的鞋面,如今這般一看,便覺著好瞧極了。
抬手拍了拍皺在一塊兒的衣裳,讓它整齊晾曬在草繩上,明謹兒這才心滿意足,將腳邊的木盆端了回去。
院門處忽的傳來幾聲輕微地吠叫聲。
她彎腰將木盆靠著土牆放好,便急忙回過身去。
沈大哥一手抱著只小小的狗崽子,一手拎著個籃子,裡頭裝了些東西,被稻草給蓋住了,瞧不清楚。
“弟妹,這狗崽子我挑了隻長得健壯的。”沈大哥說著,又朝堂屋喊了聲,“大寶,出來看狗崽子!”
大寶歡喜地應聲,飛一般地跑了過來,到沈大哥跟前時,墊著腳要仔細地看。
他不敢伸手去摸,生怕將狗崽子給摸壞了。
小叔子也迎了上來,只是終歸顧忌著自個兒如今的年歲,沒好意思也歡呼雀躍,卻能瞧見臉上的神情有著幾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