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池翮。無論他去哪裡, 她都是甘願的。
黑到盡頭,轉眼間,一盞燈亮起來。
竹廊連通著一幢古色古香的房子。誰能想到,紙醉金迷的酒吧外,就有詩意的韻味。
經過玄關,姜臨晴聽見有人在裡面的一間房說話。她壓低聲音:“這是哪裡?”
池翮不回答,走到最近的一間房,推開門,把她拉進去,緊接著又關上門。
短暫的光又消失了。
姜臨晴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只聽到池翮冰涼的嗓音:“上一次,我上當受騙,是你贏了。”
她不說話。
池翮:“高中班長如果對你有意思,早八百年就來追你了。你的謊言這麼拙劣,我卻信了。”他離她而去,留她一人煎熬,瘦得脫骨。
“我沒辦法。”她喃喃地說,“我沒辦法。”
池翮:“你不去治,你怎麼知道沒有辦法?”
姜臨晴:“我太害怕了。生病或者健康,機率是一半一半,但我的運氣特別背,這接二連三的檢查,我都沒有遇到奇跡。”
“你有。”他抱住她,“你有我了。”
“第一個醫生是我的初中同學,他直接說,我的病可能就剩一年的時間。如果我還有漫長的人生,我就不會來酒吧,我也不玩男女遊戲。”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時日無多,她才會接近池翮。
“既然是你的初中同學,也就和你差不多年紀。不要聽信一人的說詞,也許他醫術不精。”
“我就怕萬一……”
“就算萬一,你也有我。”池翮的調子是冷的,卻無比堅定。
姜臨晴:“我就是擔心你這樣,才趕你走。”
池翮:“不怕,不就是死嘛,大不了訂兩塊墓地。”
姜臨晴抬頭,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要胡說。”
“你信不信?”池翮特有的鼻音,低低地響在她耳邊,“我說到做到。”
“不要說了。”她反手抱住了他。如果她不知道他的失眠和夢魘,她可以當他還沒過新鮮勁,才來絆著她。
然而,不是的。
她又覺得上天太殘忍,非得到了今天才讓她知道,她是他的藥。
池翮:“我再問你,你捨得丟下我嗎?”
她搖頭,把頭埋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