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沉。
她似乎錯手勾不住的……不止是眼前人。
有些感情她不懂卻能體會。
戚棠晃神般陷入沉思,沒再叫停晏池。大約終歸昏沉太久了,腦子不太靈光,一卡一卡如鏽住的機關。
晏池似無所覺,與門口的酒酒點頭示意。
酒酒也行禮,行完禮,門吱呀一聲開了又闔,面如謫仙的人走了,徒留滿屋沉靜。
戚棠還沒回過神來。
酒酒看愣愣發呆的小閣主沒多說什麼,只是走上前把布包裡的飴糖塞給戚棠。
這個動作才喚醒了戚棠。
她回過神來,粉白的指尖攥住油紙袋,袋裡裝的是裹著糯米粉棕棕的糖體。
戚棠挑一塊往自己腮裡塞。
甜的。
戚棠喜甜,後知後覺問:“可以吃糖嗎?”
有些藥性與飴糖相沖,有時候胡憑連蜜餞都不讓她過嘴。
思及此處,才意識到缺了點什麼。
戚棠又問:“胡憑師伯呢?”
那個平時她生病總是叨叨個沒完沒了的操心老頭呢?
酒酒翻布包準備再給戚棠塞點別的好吃的手一頓,又極快面色無恙道:“胡憑仙尊總覺得過意不去。”
畢竟胡行是他同胞的親兄弟。
他總覺得胡行對戚棠的偏見大部分與他有關。
胡憑從戚棠清醒後到現在也沒來看過她一眼,只是得知了她清醒後叫人送了改了的藥方來。
戚棠摸摸自己身上的傷,還是疼的嘶嘶,小小年紀開始嘆氣,道:“還是等胡憑師伯自己看開點吧。”
這老頭總是會自責。
戚棠不知道如何開導。
酒酒坐在她床沿上,語氣猶豫:“小姐,可有怪他們?”
戚棠一下沒反應過來:“怪誰?”
酒酒說:“怪胡行仙尊?怪那些看熱鬧的人?”
當時棲吾臺圍了一片人,他們都想看平時捏著鞭子隨便嚇唬人的小閣主悽慘的模樣。
天地可鑒,戚棠只是嚇嚇別人,輕易不動手,最多抽兩下地,鞭刃甩出聲響,然後趾高氣昂叫他們都讓開。
她最是心軟,威脅人的話講得無比順暢,卻從來只是光說不做的假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