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似乎還是從前那個模樣,她給自己簪了支桃花釵,今日穿了身薄粉的衣裙,滿頭烏發垂肩。
比前幾日純粹的素白多了生氣,比那時的她看上去要更像之前的小閣主。
她似乎生來鮮豔。
而那些經歷過的事情終究會淡成一抹煙,輕輕緩緩的從她人生中飄走。
虞洲看向戚棠腰間系的平安符和盤結,忽然記起其實那日酒酒還說了別的話。
除了將地圖紙張交給她之外,酒酒當時目光悠遠,看著扶春山景與斜斜的落日,還笑著講:“真希望她不要忘了我。”
所求到了最後關頭,也就僅剩那麼一點微末。
所以虞洲看見滿地血和那樣的死法時才會愕然。
她料不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讓小閣主銘記,猜不到她竟然說到做到。
似乎誰都捨不得小閣主難過,偏偏誰都做了這樣的事。
虞洲記起了那些被她收好的尾哨碎片,和那枚刻有小小棠字的碎片。
一妖一生唯一能贈予一枚的尾哨。
也許,戚棠當時敲碎尾哨,除了難過與被欺騙的憤懣之外,還藏著最後一點善意。
她期望灰奴永遠不要再受制於人,永遠不要再被他們找到。
梳洗完畢的戚棠就顯然沒心沒肺多了,她不知道虞洲在想什麼,眼底明媚生光,總是透著勃勃生機,小步走了過來,站在虞洲面前,拉她一起去上課。
小閣主的進度不能說很快,倒也比原先止步不前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好得多。
只是她開始不知足。
戚棠想,為什麼我不能再厲害一點呢?
每當這時,戚棠就會眼神亮亮的看向一劍舞出破蒼穹氣勢的虞洲,亦或者是劍術驚絕天下的林琅。
他們挽劍花嗖嗖生風,蓄積的靈力似乎有搖天撼地的本領。
這二者年歲比她大不了多少。
戚棠黝黑的眼眸帶著天真的渴望與濡慕。林琅兜頭收劍走過去,就給她彈了個腦瓜崩兒。
彈的聲響清脆。
戚棠吃痛:“喂!痛誒!”
林琅管她痛不痛:“看什麼,相中你小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