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是不能理解戚棠的想法的。
只是戚棠沒反駁,反而用那種赤誠天真的目光,像一團星星似的火,從她漆黑的瞳孔往外燒,燒到虞洲冷冰冰的內心前止步,然後試探性探出火苗,問她:“所以,不能在一起嗎?”
“不是不相愛才不能在一起嗎?如果黛娘喜歡的話,未必不是好姻緣。”
虞洲卻似被隱約觸動了什麼,剔透的瞳孔低低覷著戚棠,落在她光瑩瑩的眼上,看到她分心去偷瞄那隻會煽動翅膀的蝴蝶。
在最初,她以為她會見到一個任性嬌縱而惡毒的少女,年歲小,卻會歇斯底裡,將人命踐踏如草芥。
可她看來看去,看只看到了她對蝴蝶笑的天真。
“……喜歡,就可以在一起嗎?”
虞洲問。
戚棠說:“當然了,不過要兩情相悅才可以。”
至少,她看過的話本上都是這樣的。
虞洲的神色在一瞬間深沉如夜,戚棠只當她還在固執。畢竟,厲害的人都是很有主見且堅持自我的。
戚棠對如虞洲這樣冷靜而優秀的人有這樣的成見。
很多話不需要講得太明白,戚棠用胳膊肘撞了虞洲一把,哼她:“你不懂。”
虞洲想笑,覺得都是沒談過感情的人,難道她會比她更懂些嗎?
戚棠顯然覺得自己已經看遍了世間情愛了。
只是戚棠想起了蕭奪,皺著眉,卻發現不知道為什麼,她需要格外刻意,才能將目光聚集在蕭奪身上。
戚棠愣愣喃:“這是怎麼回事?”
虞洲看時,就只能看到戚棠怔得不行的表情——她臉還有些未退的稚嫩,睜大眼睛,不說話時,有一種無知者自知無知的無助感。
她知道世事複雜,也知道自己能力衰微,卻真的想做些什麼。
那是有些圓鈍的脆弱。
虞洲對上了戚棠看過來的眼,戚棠問她:“你有沒有覺得,今日蕭奪,格外沒有存在感?”
問虞洲就是白問,她眼底誰都沒有存在感。
戚棠:“……算了算了,她擺擺手,覺得虞洲也靠不住。”
只是那隻蝴蝶振翅慢慢飛,戚棠伸手接住它——
古遺是有這樣的秘術的,虞洲知道,是哄小女孩的術法,沒有別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