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為不低,但是腦子不太靈活,也不知道是不是才醒過來的緣故,偶爾呆愣得彷彿稚子,可能總是有伴,萬事都有人頂在她身前,於是養就了這麼一副停止思考的好騙樣子。
戚棠想,今時不同往日。
她心底淺淺嘆氣,面上不顯,隻身手麻利地追著光點去,虞洲亦跟著,也不多問。
直到一處,熒光消散。
戚棠想,這裡?
上不挨天,東南西北也不挨邊,戚棠用腳跺了跺地面,腳倒是踩在實面上。
也許,破綻在地上?
她蹲下身,伸出指尖摩挲地面,粗糙與光滑交織,有一種奇異的觸感,她抬手使勁蹭了一點下來,捏在指尖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偏深的紅,鼻尖縈繞血腥氣。
不會是血吧?
戚棠想,難道說這是個陣法?用人血畫出來的陰詭陣法?
虞洲走至她身側,低頭看她嘀嘀咕咕,戚棠扯了下披風衣角,抹黑在地上亂擦一氣。
擦不掉。
那地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是黑霧沉積得身後,非近距離看不清,戚棠盤腿坐在地上,咬破指尖——
還挺難咬。
滴了血滴在地上,那黑霧似乎極嗜人血,本就漆黑一團,霎時間翻湧渾濁得泛白,戚棠:“……”
幾許黑氣順著指尖纏繞,還是貪心。
虞洲蹲下,抓住她的手細看,眼睫壓得很低,那傷口細小,其實已經不出血了。
指尖纏繞的黑霧一瞬退回。
戚棠另眼看她。
地上濺的血滴已經蕩然無存。
手還被捏著,戚棠別扭的收回手。
之間二者短暫對視,朦朧不清的情緒蔓延。
戚棠想,我該不會見過她吧?
虞洲只是垂眸。
戚棠愣愣看著她的臉。
如隔三秋,不止三秋。
她在透過她的臉,懷念她。
黑霧瞬間消散,如同潮水猛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