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勇敢,也許更多的是破罐子破摔。
她是拼補起來無足輕重的生命,想在覆滅前做些什麼。虞洲輕輕勾住她袖子,這動作於她而言還是難得。
可她當時想著,便做了,多餘的思考一分也沒有。
戚棠偏頭:“怎麼了?”
虞洲才似回過神,“注意臺階。”
戚棠頭轉回去:“……”這人真奇怪。
世間之事大都很奇怪,措手不及的叫戚棠連錯愕都藏不住。
她被人引進內堂,看見了高臺之上,與那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祁去雲並肩的——
“林琅。”
即便是面覆銀罩,但是戚棠還是一眼認出。
她喃聲極輕,眸光卻定定的落在那個穿黑衣服的人身上。
好像話本中,壞人都是穿深色的。
戚棠亂七八糟的想。她大抵無論如何也剋制不住胡思亂想。
虞洲只覺得她的眼似乎要落淚,那道不知何處的光點落在她瞳孔中,恍惚叫人錯覺淚珠。
那銀面實在敷衍,林琅大概沒有隱藏之意。
春秋過後、人是物非。
原來她難過時不會哭,她只是眨動眼睫,若有似無地泛了點漣漪——甚至可能是幻覺。
祁去雲懶洋洋道:“你許的願,我替你實現了,盡快離開這裡。”
今日穿粉衣、看上去騷包到花裡胡哨的男人語氣不緊不慢,但看上去像是林琅大發慈悲替祁去雲解決麻煩。
戚棠搖了兩下頭:“我的願望都已成真,他不是我的心願。”
祁去雲噌的一下站起身,林琅說:“好久不見啊。”
嗓音沙啞,不複從前。
祁去雲便莫名其妙的熄火,半挑著眼睨著幾人,施施然走了。
他們分明從前話最多,如今見面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戚棠眼底信賴全無,也沒什麼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