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響在寂靜的夜裡,硬生生將酒酒從渾渾噩噩的幻覺和回憶中拽出來。
酒酒松開掐出血痕的指尖,坐在戚棠門口的臺階上,穿的仍是白天那套衣裙,應聲回頭看她的樣子不知道怎麼有點可憐。
身上帶著極淡的血腥味道。
小閣主穿著顏色淡淡的白色中衣,不似白日總花裡胡哨的風格,恬靜的過了頭。她與酒酒感情很好,好到即使心中疑惑,仍能在第一眼見到酒酒時,表情靈動笑起來。
似乎嗅到了什麼,戚棠靈敏的嗅了嗅,又嗅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跳下臺階,然後墊著酒酒的裙擺坐在她身邊:“酒酒!”
“小姐……”
酒酒沖她笑了笑,將身側放在臺階下的食盒拎上來,食盒用靈力包裹了一層保溫,湯面撲鼻而來的鮮香忽然讓人很有胃口。
戚棠漆黑的眼眸望著她,遲遲沒動。
酒酒的笑無端悽涼,有點說不出來的心酸,看得戚棠怔怔。
她認識酒酒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有這樣的表情,不知怎麼忽然有些難受,沒接面,挽了一下酒酒的胳膊,姐倆好的蹭了蹭:“酒酒,你怎麼了啊?”
月夜裡,小閣主一張臉純白無辜,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擔心。她從來都懵懵懂懂,不算是個很聰明的少女。
卻夠簡單,不會對任何人設防。
若不是身在扶春,擔了個小閣主的名號,只怕外面隨便一個小角色就能叫她屍骨無存。
卻也是因為扶春,誰都對她很好,誰又都不那麼真心對她好。
酒酒悠悠嘆了口氣,沒回答,驀然帶了一點淚意,將麵碗從食盒裡端出來,問她:“餓不餓啊?”
語氣溫和,帶著誘哄的味道。
是有一點餓。
戚棠點頭,看著酒酒將面和筷子都遞給她。
搪瓷碗入手心還有些燙,戚棠捧著麵碗放在膝蓋上,不知道該怎麼下口。
她覺得酒酒此行不單純只是給她送面。
沉默良久,面要冷了。
戚棠才動筷子,和湯拌了拌,呼哧撥了兩口。
投餵的成就感無可比擬,酒酒看她吃東西就很開心,開心之餘又不免憂心忡忡,記起了自家小姐好騙的性子:“小姐啊。”
戚棠應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