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承載了太多她的甘願和天真,如今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在嘲笑她的全心全意。
她將周聿澤給的黑卡放在了梳妝臺上。
這張卡是在她初步創立工作室的時候,周聿澤送的,說是場地裝修和人工工資都是成本,前期投入大,他先墊著,就當投資。後來工作室盈利,她逐漸將空缺填上,把卡還給他。他卻說,留著給她當零花錢。
後來她才知道,這張卡直接繫結他的主卡,沒有額度限制,她曾經以為,這是不善說愛的他寵她的證明。
她掃了主臥一眼,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帶走的了。將行李箱合上拎起,重量居然沒到來時的一半。
連這都在向她強調,她在這裡折了一半的靈魂。
從主臥出來,對上兩雙關切的眼睛,莫晚楹聲音很輕,有氣無力:“工作室放個假吧,通知何峰他們,影片暫時停更。”
這樣的狀態,確實沒辦法馬上投入工作,休息一下也好,安然點點頭,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好,先去我那休息幾天吧。”
莫晚楹搭在行李箱拉桿上的手沒有放開,她垂下眼瞼:“不了,我回一趟家。”
外面的世界灼目刺心,她只想暫時退回那個寧靜安穩的小窩。
莫晚楹的家鄉在龍城,南方的一座小城市,靠海,近海的區域有一股淡淡的鹹濕味,每年的夏天都特別漫長。
但她步入機場的時候,臨時改了主意,把目的地改成了奈羅。
奈羅免簽,只要護照就夠了。
奈羅鳶楹的花期在7月,她從大三那年的七月就開始等。
她想和周聿澤牽著手走到一排排繁盛的花樹下,想與他躺在花下看一場藍紫色的花祭,這兩年的七月,計劃都被他公司臨時的緊急事件打斷,從而旅行夭折。
他每一年出差國外的時間加起來有幾十天,可抽不出幾天陪著她去看鳶楹。
她將所有的社交賬號名稱都改成了“鳶楹在七月”,也是想提醒他,他還欠她一場七月的約定。
如今,不用還了。她自己還給自己。
如今九月,普通的鳶楹已經掉落,但是在奈羅一座小城的山上,因為氣溫較低,導致花期比正常的延後一兩個月,現在去,正是時候。
她可以自己去看的,如果不是大三那年被他從機場截住,她早就看過了。
記憶又要回溯,莫晚楹搖了搖頭,迅速掐斷了勢頭。
坐上飛機,一晚沒睡讓她的腦袋昏沉腫脹。取下遮掩眼睛的墨鏡,她打算拿出眼罩睡一會兒,卻聽見後位兩個女生在討論。
“……說是私生飯偷偷跟溜進了拍攝基地,人受傷了,現在還在醫院呢。”
“啊!這麼嚴重,傷到哪兒了?”
“打聽不到,劇組封鎖訊息了,我剛看了微博,熱搜也撤了,相關詞條被完全遮蔽……”
莫晚楹捂住了耳朵,不想再讓相關的字眼鑽進意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