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瑁的心還是感受到了無比沉重的痛。
看了一眼跟韋昭訓一同前來的陸青，李瑁沉聲說道：“立碑，留名，不計一切代價將他們的家人接來成都，好生奉養，陸青，這件事，你全權負責。”
陸青抬臂抱拳，單膝跪下：“請令主放心！”
短暫的沉默之後，李瑁突然送了一口氣：“韋將軍，帶我去城頭看看吧。”
……
……
天亮了，興慶宮的百花園內，兩位老者依舊靜靜的立在那裡。
良久的沉默，終於在天邊那一線曙光升起的時候被打破。
一直蒼蠅自天際直撲而下，穩穩的落在王琚的肩頭，青色的足頸上，纏著一卷薄薄的絲帛。
王琚將其解下，展開看了一眼，便是微微一笑：“師弟，你贏了。”
吳鈞便是一聲長嘆：“雖在意料之中，但真等到這樣的訊息，卻又忽然不知是好是壞了……總歸還是個凡人，比不得死老頭兒啊！”
“師弟，我突然有些後悔，若是早知你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性情大變，我當初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去見上官婉兒！”
吳鈞笑了笑：“可我卻是一點兒也不後悔。”
“好了，劍南大勢已定，接下來，我便如你所願，助那小子一臂之力吧。”
“多謝師兄。”
“不必，我是為了什麼，這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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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師弟也告辭了。”
“萬事小心，姓安的小子，不比你那女婿好對付多少。”
“多謝師兄提醒……師兄自己也要小心，太子，終歸還是李家的人，留著李家的血。”
王琚又微微一笑，然後抬頭看向那將將躍出天際的朝陽。
他沒有說話，但吳鈞已全然懂了。
朝著他深深一揖，足足數息之後，方才緩緩起身，踏歌而去。
“天有日月，地有山川，道分陰陽，緣法無邊……”
……
……
遙遠的天際，升起一輪火紅的朝陽。
金色的陽光灑下，將城頭的血跡映照得更加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