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開燈,想必是用了什麼照明裝置。那光在視窗跳躍了好一會兒,終於滅了。
蘭迢遞握著手中的保溫碗,嘴角不自覺的微笑起來。
這場感冒來勢洶洶,蘭迢遞才到屠宰場,就覺得鼻子裡癢得像爬進了蟲子,她揉了揉幾下,又打了幾個噴嚏才推門往裡走。
進門兩步就發現了不對勁。
刀的位置不對,凳子的方位也不對。
蘭迢遞往後退一步,大門旁的柴房裡跑出來一個人。那人手裡握著刀,刀在月光之下泛著冷。蘭迢遞瞳孔收緊,快速往後退,關上門。
她兩手只顧著拉門關門,路清野給她的保溫碗因她急切的動作滾落在地,香氣撲鼻的檸黃芙蓉蛋從碗裡倒出。
蘭迢遞瞬間就怒了。
趁著裡面那人大力想拉開門的時候,她用力將門一推,那人一不留神被門板撞到,一骨碌摔倒在地。
蘭迢遞沖過去一腳踢掉他手中的刀,然後直直踩中那人的命根子。
“你敢動,我就踩爆它。”蘭迢遞下腳微用力,那人忍著疼哀嚎幾聲,終於不敢再動了。
黎明的冷風從敞開的門灌進來,蘭迢遞忍著打噴嚏的沖動,腳下一動:“誰讓你來的?”
那男人還在掙紮,痛苦的呻|吟幾聲,咬牙狠狠瞪著蘭迢遞。
蘭迢遞腳下又用力。那男人下身一陣巨疼,無力掙紮幾下,終於屈服:“是……歐尚……”
為那兩把鑰匙?
“來找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話還沒說完,蘭迢遞就俯身一巴掌揮上他的臉,寂靜的夜裡啪的一聲十分響亮。
蘭迢遞抄起牆角的木棍,咚的一聲捶在地上,一聲冷笑伴隨著灰暗的夜色把男人嚇得發抖,“逗我玩兒呢?”
感覺到她腳下又要加力,那男人哆嗦:“我,不是……是記憶體卡……被人偷走了……”
“那為何會來找我?”
“歐尚說,你跟他是一夥的,要先殺了你……”
蘭迢遞挑眉,覺得他話裡有矛盾,如果真想殺她,豈會只派他一人前來?
正沉思,只聽那人突然朝她身後一喊:“老大。”
蘭迢遞唯恐被人從後背偷襲,往旁邊一躲。那人趁此機會,踉蹌推開蘭迢遞逃掉了。
這時候,強忍的噴嚏再也忍不住,蘭迢遞掩著鼻,在遼闊的黑夜裡打出了一個響亮的鼻涕。一陣暢快之後,她覺得更冷了。她抱著手臂來到門口。
冷風依舊在吹,夜還是那麼靜。
冰冷的月光將地上灑成白霜滿地,灑落在地的芙蓉蛋早已沒了溫度。那偷襲她的人連滾帶爬跑出去,將那芙蓉蛋踹散了老遠。此時門口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