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灌進,蘭玲抓著被子捲起身子,大罵:“蘭迢遞你神經病啊?”
蘭迢遞沒想捉弄她,快速往她被窩裡一趟。“冷死我了,你挪過去點兒,給我暖暖身。”
“神經病。”蘭玲抱怨著不滿,可還是很自覺的往旁邊一挪。
兩姐妹安靜幾秒。
蘭迢遞突然把腳往她腿上一放,蘭玲驚得差點就把她踹下床。“你剛從冰櫃出來嗎?凍死我了,走開!”
她一躲,蘭迢遞又追過去,後來,蘭玲再也忍不住,掀開被子瞪她。
她果然哭了。
蘭玲小時候就這樣,一難過就躲在房間裡偷偷流淚。很多人在長大以後很多習慣都會改變,可在脆弱面前的舔傷方式卻從一而終。
對上她瞭然的目光蘭玲就知道自己又中計了。蘭迢遞從小就聰明,只要有一點反常她都能順藤摸瓜的把所有一切都摸清。
蘭玲背身不看她。
蘭迢遞看著她的背影,一下子想不出要說什麼。可卻突然間就想到了蘭英文。
“我爸剛死的時候,我也這樣。”
蘭玲突然轉過身來。她定定看著蘭迢遞不說話。
蘭迢遞對她一笑,又道:“那時候我就想,這個世界上沒有爸爸的人又多了我一個。”
“我向來對感情比較寡淡。以前做醫生的時候也看慣了生離死別,我時常也在想,如果真到與爸爸分別那天,我會笑著跟他說再見。”
“我那時候是這麼想的,可真到那一天,”蘭迢遞開始心酸,她停頓一下,試圖緩解那從心底蔓延的悲傷。
“可真到分別那天,我發現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一個真真切切在你生命中出現過、甚至還留下痕跡的人,怎麼能說抹去就能抹去呢?”
蘭玲眼眶更紅了。
她想到了蘭英文,更想到了金孟於。
她也想到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蘭玲喝多了點酒跟朋友打賭,賭誰從超市裡偷出來的東西最貴。蘭玲那時候喝得神智不清,什麼也沒想就嚷嚷著答應了。
她一眼就瞧上了五彩斑斕的彩虹糖。
誰知道,她偷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放進口袋,就被金孟於抓住了。
蘭玲愣愣看著抓住自己手腕的高大男人,手中的彩虹糖掉落在地,一粒粒鋪在地上。
她跟他就像踩在彩虹路上。
蘭玲看著他的臉,酒一下子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