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沉思許久,叫他附耳過來輕語了幾句
“是。”管事的匆匆離去。
李瑁想了想,沒有回西院,而是去了書房那邊。皇甫珞見到他來了,淡淡一笑施了一禮:“奴婢還以為殿下今天不會來書房了。”
他淡淡答道:“心中煩躁,便想著過來聽你彈一曲。”他在案邊坐下,皇甫珞取了琴來,坐在他不遠處,輕奏起一曲高山流水。她彈得用心,並未發現李瑁看她的眼神中帶了一絲冷意來。
一曲終了,李瑁笑道:“沒想到這曲高山流水竟然被你彈得別有另一番意境來。”
皇甫珞淺淺一笑:“能為殿下解憂,博得一笑,奴婢這一曲便沒有白彈。聽聞殿下也撫得一手好琴,不知為何從未聽殿下彈過?”
李瑁嘆了口氣:“可惜王妃不善音律,我就算彈了,又能給誰聽呢?”
“殿下若是不嫌,下次奏琴時便讓奴婢守在身邊吧。”
“好。”
皇甫珞心中暗喜,便又彈起一曲,這一次,她彈得卻是《鳳求凰》。這曲子乃是司馬相如為追求卓文君所彈,如今她彈起來,心思自是不言而喻。
李瑁聽著琴聲,腦中想的卻仍是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到現在他仍弄不清究竟這些是針對玉茗,還是沖著他而來?只是不管是誰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只要是傷害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又過了兩日,就算玉茗再信任李瑁也有些沉不住氣了,她已經七八日沒有出院門,整日困在這一畝三分地,簡直要憋屈死。雖然李瑁半夜偷偷來過幾次,可畢竟整日見不著人,她心裡都快變成荒原,蓋滿了思念的野草。
上一次李瑁來時,她曾問起究竟發生何事,他卻輕輕搖頭,說現在下定論為時過早。她隱約的覺著他是在防著府中什麼人,可想來想去不知道會是誰鬧出這人命案來,況且在這與皇宮一牆之隔的地方,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很快她便知道了答案,只不過,告訴她答案的並不是李瑁。
這一日,她正坐在窗前無聊,卻看到院中人影一閃,轉頭看去,一人託著一壺茶站在自己面前,正是皇甫珞。她吃了一驚,問道:“你是如何進來的?”
皇甫珞輕笑一聲:“自然是殿下讓我來的。”她也不客氣,禮也沒施便自顧自走進來,將那茶壺放在桌上。
玉茗一愣,對她今日這般無禮的行徑有些奇怪,疑惑的問:“你來做什麼?”
皇甫珞也沒看她,開啟茶壺蓋,輕輕聞了聞,這才滿意的取了桌上一個杯子來,倒了一杯水輕輕放在她面前,笑著說:“殿下擔心王妃身體,讓我送來清心養顏的花茶來給王妃飲用。”
這席話帶著挑釁,玉茗身為女子怎能聽不出來,雖然不知道這皇甫珞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杯茶卻未必真如所言那般清心養顏,她冷冷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壺茶,你放在這就可以出去了。”
皇甫珞聽了這逐客令也不生氣,她仍是有些放肆的笑著,彷彿幾日前那個恭敬木然的人不是她一般。只聽她說:“王妃如今染了不知名的病,府中人都傳是招惹了邪祟,怕得很呢,也只有我敢來這東院看望王妃,您若是將我也趕走,怕是再沒有人敢來了。”
她看了看案上那杯茶,又說道:“況且我是奉了壽王殿下的令來,王妃不飲這茶。莫非是想要抗命不成?”
玉茗哼了一聲:“就憑你一個奴婢,也敢教訓我?莫不是在書房中給殿下當了幾日差,彈了幾首曲子,就以為要把這王妃位置取而代之了不成?”
皇甫珞笑了笑,眼中精光一閃:“取而代之自是不敢,我仍是罪婢之身,恐怕也無法冊封為妃,不過,這個位子,你也做不久了。”
蕈:音為訓,古代稱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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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聽她一說,心裡一驚,看這皇甫珞前後完全是兩副嘴臉,莫非她從進府那一日起,便盯上了自己?若是那樣的話,那最近的事,莫非都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