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當我徒弟?”
“此心日月可鑒。”
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瞳仁黑白分明地瞅著她,認真極了。
阿卿抿唇略作思考,最後點了點頭。
小廝和徒弟於她而言,無甚區別,總之能使喚就成。
可地上跪著的那位卻是開心得不得了。
他從小在市井長大,看了不少武俠故事,總想出了南陽城去好好闖蕩一番,做一個俠士。
礙於阿母腿有殘疾,為了侍奉左右,他才在衙門尋了個差事。
本想著府衙也會教些武功,或許能圓了他的武俠夢。哪知穿袍戴帽的一幹衙役都是些門面草包,舞刀弄劍不行,唯獨“威武”喊得聲齊。
昨夜只是見這趙小姐身手輕盈,以為她不過會些輕功劍法,卻不想內力竟如此深厚。
將軍府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天大的機會擺在面前,他說什麼也要把握住,哪管那些年紀和性別的虛設。
“多謝師父!”
對著比自己年淺兩三歲的姑娘“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路臾聲音響亮。
“起來罷,既然你成了我的徒兒,以後我肯定會傳你些招式。但這是傳普通招式還是絕世神功,就得看你表現了。”咳嗽一嗓子,阿卿故作嚴肅。
“師父,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路臾手一撐,站起來,從包袱裡拿出一把油紙傘,迅速撐開,罩在阿卿的頭頂,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他在南陽城裡巡視的時候,街上的姑娘都會撐把傘,防著日頭。
他師父從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平時身旁也少不了丫鬟僕婦伺候,現在淪落成囚,便由他來護著。
阿卿滿意地點點頭。
紫外線是女人肌膚的頭等大敵,路臾這獻媚,倒是獻在了點上。
一邊走,路臾一邊問:“師父,你為什麼要毀了那間廟?留著多好,以後來往的人還有個地方歇腳。”
阿卿瞥他一眼:“這種荒蠻之地,哪有多少人經過。再者,你沒聽過,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嗎?”
路臾不解:“聽是聽過,不過這和師父有關系嗎?”
阿卿嘖了聲:“關系可大著呢。你那同僚不是去向朝廷上報我病亡的訊息了嗎,要是後來被人看見這廟裡有鐵鏈和囚枷,卻沒有白骨,豈不是惹人懷疑?”
她教導他:“要死,就得死幹淨。”
路臾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心裡對她的敬佩又加深一分。
阿卿又託著腮遙望長安:“要是被人揭發了趙鳳筠沒死,那我以後進宮陪伴皇上左右豈不是留下一個隱患?所以說,這廟留著是會毀了一樁婚的。”
路臾聽完差點栽倒,他師父這是還想著嫁給那個老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