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秋:“殿下養傷期間就住在此處,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盡可開口,我就在隔壁院落,平日有事,殿下差人找我就行。”
輕風拂過沈辭秋的衣擺,池塘映著他的清影,謝翎想起系統那個“茍命”建議,裝出個不羈的笑來:“以我倆的關系,你不必‘殿下殿下’地叫,顯得多生分,聽聞你大我一歲,我稱你沈師兄,你可以直呼我名,或者叫我謝師弟也行。”
沈辭秋今年十八,謝翎十七,都還是少年郎。
在修真界,出門在外,什麼前輩晚輩、師兄師弟、道友仙子常常混著叫,他比沈辭秋小一歲,修為也更低,叫聲“沈師兄”不算出錯。
沈辭秋輕輕看了謝翎一眼:少年人劍眉星目,一雙琥珀色的妖瞳像渡了光,笑起來時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沈辭秋想了想:“那日後請多指教了,謝師弟。”
謝翎笑盈盈:“沈師兄客氣。”
旁邊的鬱魁忍了一路,現在妖族送行隊伍走了,人也進了玉仙宗了,這廢物還好意思跟沈辭秋親近,他是終於忍不了了。
鬱魁冷哼一聲:“我師兄是玉仙宗大弟子,多少人擎著與他攀上關系,以你如今的身份,也好意思稱他為師兄?”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侍衛黑鷹大怒:“你——!”
“欸,”謝翎握著摺扇的手一抬,擋住了黑鷹,面上笑容不變,“那你說該怎麼稱呼?”
他就知道鬱魁看不上自己,敵意太明顯了。
謝翎渾不在意把摺扇一展,姿態從容地慢慢扇動:“以我的身份,我才與他定親,剛見過第一面就叫他阿辭,顯得我輕浮不正經,至於哥哥、夫君或者夫人……那就得我倆關起門來自行分說。”
謝翎黏著尾音,故意這麼說,眼角餘光掃過,發現沈辭秋愣了愣,又看到鬱魁目瞪口呆,一句話一箭雙雕,同時震住了反派跟這個討嫌的鬱魁。
喪了一路的七殿下終於心情大好,他明知故問:“你又是誰,用什麼身份來管我怎麼稱呼我未婚道侶?”
鬱魁被他的不要臉給震驚到了,回過神來當即怒不可遏,“唰”地一下當場拔劍,臉紅脖子粗:“無恥!區區一個煉氣二層的廢物,也敢肖想我師兄!”
謝翎嘴角含笑,眼中卻沒有笑意,冷冷凝視著鬱魁,他不躲,鬱魁這一劍根本就沒能提起來,地上倏地竄起冰柱,將他的劍凍住了。
是沈辭秋。
“師兄!”鬱魁使力拔劍,“他言語輕薄你,你讓我——”
“鬱魁,”沈辭秋古井無波下了宣判,“侮辱同門師兄的未婚道侶,師尊教導你學狗肚子裡了?罰十鞭。”
沈辭秋袖袍一動,手裡就多了條鞭子:“也不必去刑堂了,我親自罰。”
鬱魁拔劍的動作一僵,不可置信:“師兄!?”
沈辭秋是刑堂執法弟子之一,秉公無私,這就讓他不近人情的傳言好像更加真實,反正誰要犯了錯,聽到他的名字,先被那些傳聞給下跪了。
說沈辭秋手段狠辣,被他罰過的絕沒有當場能爬出刑堂的。
這是誇張,沈辭秋打人向來是按照刑堂規矩來的。
謝翎用摺扇掩了半張臉,看了看這對師兄弟,沒吭聲。
鬱魁眼眶紅了,握劍的手發起抖來:“你要為個外人罰我?”
罰罰而已,我以後還要殺你的,沈辭秋如今對著他可沒什麼好耐心:“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