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沈辭秋打斷了他,提醒他有些話不能說出口,“我已有未婚道侶,抱歉。”
慕子晨好像要哭了。
沈辭秋:“今晚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們以後還是尋常師兄弟。”
慕子晨轉身狼狽地跑出他房間。
那時候沈辭秋以為小師弟只是一時心緒走岔,說開便好了,直到慕子晨透過每一句“不小心的話”,一點點開始挑撥他與周圍人的關系,其餘人逐漸對小師弟表現出不尋常的情感,而與沈辭秋關系越來越僵的時候,他才恍然明白。
慕子晨當時分明就是刻意勾引。
勾引不成,他便被踢出了局。
而成了的那些,圍著他團團轉,為他所用。
比如他的好師弟鬱魁,曾經自己當弟弟養著罩著的人,在慕子晨直接汙衊自己見死不救之前,鬱魁對自己的不滿其實已經有了苗頭,只是他不夠在意。
“師兄,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師弟?”
“師兄,你對子晨好點啊,子晨在外都惦記著你,可你呢,怎能沒有師兄的樣?”
他當時為什麼沒過分在意呢,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和鬱魁十多年的師門手足情誼是真的,結果,就變成了——
“沈辭秋!小師弟受傷都是你害的,你怎麼能這麼幹!”
“沈辭秋,你把仙骨給子晨,你給他啊!”
只有他是個傻子,相信所謂情誼,所以一字一句,諸多模樣,都是曾經紮在沈辭秋心上的刀。
沈辭秋曾被鬱魁傷在了看不見的地方。
……如此想想,一下殺了,好像是便宜他了。
沈辭秋曾經不是沒有訓過鬱魁要注意下自己的性子,只是那時候他覺得鬱魁尚且可以教導,到頭來,是沈辭秋一廂情願了。
有些白眼狼,是教不熟的。
沈辭秋周身飛舞的冰晶打了個旋,拂過他雪白的面板慢慢飄落,洶湧的靈力也逐漸安靜下來。
謝翎見肆虐的寒意退去,試探著再度出聲:“他高高在上罵我廢人,無非也是仗著自己天資不錯,就囂張跋扈,不如廢了他修為,讓他體驗下人間疾苦,再殺不遲。”
“當然,我也就是個小建議,你要是覺得不好,盡管殺就是,我雙手贊成。”
謝翎嚴謹補充。
最後一片飄舞的六瓣雪晶落下,沈辭秋似乎極為清淺地笑了一聲,太輕,謝翎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