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驚起千層浪,水幕高高躍起,又重重砸下,細碎的粼光拍岸化成沫,在最後一滴水珠落下時,一處破敗的石城驟然闖入眾人眼簾。
崇山峻嶺間,竟還藏著這樣的人跡。
說是城,更像是石陣,因為就剩些歪七倒八的石柱,偶有些上面還剩了點依稀花紋,更多的已經被歲月磋磨成殘石碎塊,零零散散,還有幾道歪斜的巨大石門插在泥地裡,爬滿了各種綠植,寂寂無聲。
若不是沈辭秋破了符文,他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這兒來。
黑鷹和白鴆同時察覺什麼,朝一個方向扭頭。
黑鷹:“有人。”
白鴆:“但氣息又消失了,消失得很快。”
明濯月寫:先前跟我打架的那個元嬰,逃離也快得不正常,或許是他。
不過這會兒看著他們人多,是再不敢上來了。
謝魘一直乖乖跟在沈辭秋身邊,他周身帶了點淡黑色的薄霧,若是遇上危險,好隨時發動功法。
他們踏過不少碎石,繼續往裡走,又見到了一些相對更完整的石像,越往裡走,越能瞧見其形,而在最末尾,幾座石像下跪的前方,一個方形的牌子正浮在空中,燦燦發光。
那牌子周圍裹著圓形的光暈,謝魘只瞧一眼,就連忙捂住了眼,而黑鷹白鴆一看,就知道這是還未出世的秘寶。
周圍石像是守護,也是封印,十分厚重,離解開還有一段時日。
所以先前跟明濯月打架的人,就是發現了秘寶之地,早早開始在這裡蹲守秘寶現世,當然不願讓其他人靠近。
黑鷹蹙眉:“暫時好像取不走,那光暈上好像有紋路?太模糊了,看不清。”
【是符文】
明濯月感慨著:但我只能勉強認出一兩句的文形。
不過一兩句,就深感玄妙,這東西對每個符修必然都是巨大的誘惑,明濯月已經在石像邊看見了自己要取的草藥,他此行不虛,但這東西拿不走……他看向了沈辭秋。
沈辭秋從方才看到牌子起就沒再說過話。
旁人看不見,他面具下琉璃色的眼眸中已經映滿了符文的金光,琉璃璀璨,每一筆都那麼清晰,正在他眼瞳中流動。
符文溝通天地靈氣,未必是修為高就看得深,比起劍道更需要天賦。
謝小鳥窩在沈辭秋肩膀,有點擔心,輕聲道:“阿辭。”
沈辭秋略微回神,這才開口:“取不走也無妨。”
沈辭秋說:“我能記。”
他本就是想看看全本,沒想到“符文書”的真身竟是這樣,倒也省了功夫,這東西帶出去反而是個麻煩,不如直接記下。
黑鷹和白鴆沒有符道天賦,勉強看出有點紋路,但轉頭就會莫名忘得一幹二淨,沈辭秋不同,經過他眼、流過他指尖的符文,他通通能記住。
明濯月愣了愣,隨即笑意深了點:看來道友能辨出所有符文,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