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龍找了過來。
“喂,瞿一,你有沒有帶隔離貼?”大龍蹲在瞿一椅子旁邊,小聲問道。
瞿一還在為作業缺漏的事情焦頭爛額,聽到大龍的話後,他愣了一下,然後從書包裡翻找出了一張隔離貼遞給大龍,問:“一張夠嗎?書包裡還有。”
大龍沒接,遲疑了一下,說:“……你要不要貼上?班裡的人都聞到了。”他稍微側了側臉,瞿一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發現那頭好幾個apha都望著他們這邊,目光中似乎帶著關切。
瞿一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後頸,接著才後知後覺大龍話裡所指的是什麼。
“……草。”瞿一撕開隔離貼的透明膜,啪地一下蓋在了自己後頸上,也顧不上有沒有貼歪,把邊角按了按,然後故作鎮定地把大龍打發走了。
難怪一路上不少人都偷偷打量自己,他還以為是自己心理作祟,完全沒想到是自己身上帶上了越臨的氣味。
他察覺不到,他爸媽也沒察覺,大家聞了這麼多天都嗅覺疲勞了,對他們來說越臨的紅茶香等同於無味的空氣,根本聞不出來。
越臨做完測驗題回到班上的時候,也聽到了流言。
教室裡吵吵嚷嚷的,而拗著姿勢坐在桌子上的胡駿繁,聲音尤其突出。就在越臨進入他餘光內時,他刻意抬高聲調說:“有的人真是了不起,左摟右抱的,玩一個oega也是不要臉,這樣的apha也貼上去,老班竟然還讓這樣的人參加數學競賽,看來apha真的特別金貴呢!”
這麼大聲,就算越臨在門口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坐在胡駿繁旁邊一起聊天的同學正想附和幾句,但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他們紛紛回頭一看,發現當事人越臨已經來到了胡駿繁身前。
越臨一腳踩在胡駿繁身下的桌子腿中間的橫槓上,使力往前一推,桌腳在地面上擦出刺耳的聲音,胡駿繁頓時一個身形不穩,險些摔桌下去,幸好他及時扶住了後桌,再跳到地面上,才沒丟人。
“怎麼?想打架嗎?!來啊!講點真話聽不得是吧?!”胡駿繁粗聲粗氣道。
越臨沒有向前走,反而挺著背往後退了半步,面無表情地說:“怎麼會?我三好學生,不打人的。”
胡駿繁被他這話氣笑了,好像剛才給他桌子一腳的人不是他似的。
越臨繼續說:“我還會在市競賽拿個第一名回來,為班級和學校爭光呢。”雖然越臨的語氣極盡嘲諷,但他眼裡不含半分笑意。
胡駿繁聞言猛地攥緊了拳頭,淬毒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越臨的臉上。
越臨這挑釁簡直就是往胡駿繁的心窩剮刀子。胡駿繁之所以總看越臨不順眼,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身為數學課代表,成績卻老是被越臨壓著,班主任也偏愛越臨,就連數學競賽的參賽資格也沒搶過對方。
新仇加舊恨,胡駿繁對越臨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然而越臨看都不看胡駿繁的表情,欺近他耳邊低聲說道:“你也可以在這裡打我,不過我競賽拿不到第一就有藉口了。”
這話無疑讓胡駿繁想要抬起的手頓住了,心裡也左右搖擺了起來。剛才越臨在所有人面前放話說會拿個第一回來,若是姓越的做不到,那必然會淪為笑柄,但若是自己對他動手了,他就可以把拿不到第一的責任歸到自己頭上,大家也就不會看他笑話了……
怎麼想此時自己先動手都是虧。胡駿繁只能撫了撫堵得難受的胸口,怒瞪著越臨瀟灑走開的背影,啐罵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2班角落裡的apha們本以為他們鐵定要打起來,沒想到這爭執沒發酵就落幕了。
坐在前排的雪芙當然也聽到了胡駿繁那番難聽的奚落,但更讓他在意的是那人渣話裡的其他資訊。
回到教室後排坐著的越臨,實際上也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沉得住氣,他的後槽牙嚴絲合縫,藏在掌心裡的指尖微微泛白。
09 22:5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