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滿是警惕的看著江林木,一把抱住了姝奕的脖頸,咿呀咿呀的說著大家聽不懂的話,可江宗平這會兒看看他爹,又看看她娘,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但顯然對於江林木的戒備鬆些幾分。
姝奕有些訝然的挑挑眉,這小家夥兒好像真的看懂了似的,於是她也當著兒子和女兒的面,踮起腳在江林木臉頰上落下一吻。
只見兩個孩子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的目光,江宗平看看他娘又看看爹,一雙小眉頭皺了皺,隨後像是認命了似的,接受了有人和他們爭寵的這個現實。
而一旁的江雲嵐顯然是有些不能接受,看著她娘親吻一旁的“野男人”,頓時一撇嘴眼睛裡驟然生出一大滴淚珠,欲落不落的兜在眼睛裡。
不待姝奕他們反應過來去哄她,耳邊響起了敲門聲,江林木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拽開了房門。
與此同時江雲嵐一看到曾祖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伸出一雙小手就要找曾祖母抱,這一幕嚇得林春花顧不得多問,還沒看清孫兒的臉,就先下意識伸手抱過去了重孫女。
“哎呦呦,我們雲嵐這是怎麼了?來來來和曾祖母說,是誰讓我們雲嵐受了委屈?看曾祖母不打個滿地找牙。”
說完,她一邊抱著雲嵐輕輕拍著哄著,一邊審視的打量著姝奕和江林木,對上她滿是譴責和審視的目光,江林木從沒這樣確定過,他已經不知阿奶心裡最寶貝的那一個了。
姝奕趕忙說道,“雲嵐就是看到了夫君親了一下宗平,這才生氣的。”
正在哭鬧的人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麼,但被江林木抱在懷中的江宗平,再一次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他的娘親,這分明就是欺負他現在還不會說話!
這口鍋不管江宗平心裡多嫌棄,終究是瓷瓷實實的扣在了他的頭,得知緣由之後,林春花瞪了一眼江林木,“你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以後做什麼事兒都要一視同仁,咱們江家可不興男尊女卑那一套。”
說完,她抱著哭到抽泣的重孫女,甩給江林木一個氣呼呼的背影,這孩子本就從出生多災多難的,這好容易養活了,她可捨不得給還在一點委屈受。
姝奕和江林木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和心虛,趕忙跟在祖母的身後去了堂屋裡。
這會兒的功夫,祿安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家裡人圍坐在桌子邊上,正聽著祿安說起來這次趕考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還有他們在京城裡遇到的事兒聽到的八卦,還有江林木又是如何用功溫書的。
聽在姝奕耳朵裡,心頭滿是酸澀,她手在桌下握住了江林木的手。
感受到了她的難過,江林木冷淡的看向祿安,阻止他繼續說些有的沒的,“好了,這次回來能在家裡的時間不多,陛下下旨封了我一個七品的官兒,因為咱們家離著京城遠了些,所以我多請了一個月的假,若是不趕回去算是抗旨。”
這話一出家裡人都安靜了,林春花趕忙說道:“都需要準備什麼?”
他們現在是一頭霧水,只想著二郎科舉回來當官,卻曾未想過他當官之後家裡又要做些什麼。
江大成低著腦袋不說話,好像有些抗拒這個問題,江二海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只要兒子說一聲,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帶哆嗦一下的。
江林木其實也沒有想好,這次回來就是要和家裡人商量一下的,“這一趟在路上不耽擱也得走一個月,我想著咱們還是早些收拾一下,到了京城還得找個落腳的地方,所以盡量早些啟程。”
雖然整日裡吆喝著要跟著孫子去赴任,可真到了這一天,林春花反倒是躊躇起來,想到要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她就有些迷茫和不安。
“這,這我們都跟著去,會不會不好啊?家裡這些莊稼還有院子誰來看呢,這……”她有些猶豫的詢問著。
這下換江林木和姝奕呆住了,他一直都在努力的讀書,不就是為了帶著家裡人過好日子嗎,現在他考上了官兒,自然是要去上任的,去到京城裡生活,也更熱鬧更便易。
但這對於住在村子裡住慣的老人來說,可未必村裡就不方便,反倒是去了城裡處處陌生讓她越發的拘謹。
這一趟江林木若是去了京城,便是過年都夠嗆能回來過年,當了官兒這每年也就六七天的年假,這怎麼也趕不回來。
而翰林院雖然是多少人都想擠進去的地方,但一輩子坐在翰林院坐到死的也大有人在。
非翰林不入內閣這一規定,翰林院已然成了不少人求而不得的去處。
若是在這個位子上坐住了,日後想回家和家裡人團圓都是一種奢望,當江林木將這件事說清楚之後,林春花徹底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