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的姑娘猶豫了一下,“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
聞言姝奕恍然,怪不得這人瞧著十分虛弱的樣子,坐在凳子上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把手腕放在這裡。”她將腕枕推過去,目光裡暗含幾分催促的意思,但坐在對面的人卻十分的猶豫,遲遲不願意放上去手腕。
姝奕有些疑惑的看著她,耐心等了一會兒,坐在對面的人才緩緩將手腕搭在上面,姝奕搓熱了自己的手指,搭在腕上探了探脈。
一雙秀眉登時皺起,她看看站在那姑娘身邊的丫鬟,看著小丫頭一臉擔憂緊張的樣子,又看看坐在她對面不安的姑娘。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她指尖並未抬起,似是繼續號脈的樣子,笑吟吟的感嘆道“您這脈象倒是讓我想起來以為故人,只是她現在已經遠嫁,我們許久未見,瞧著應該是我認錯了。”
不等坐著的人回答,一旁的小丫鬟有些不滿的說道:“那你肯定是認錯了,我們姑娘待字閨中,也不曾出過遠門。”
“蕊兒不得無禮。”坐著的姑娘柔柔警告一聲,小丫鬟息了聲杵在一旁。
姝奕笑笑並不在意小丫鬟的態度,她只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須臾她收回指尖,“的確是我認錯了人,姑娘的確有些脾胃失調,但現在更嚴重的是……“
她話一出口,坐在對面的人離開緊張的屏住了呼吸,手裡握著的帕子也被死死的撕扯著,像是不安到了極限。
姝奕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拿出筆墨準備寫藥方,“姑娘三個月前應該是吃了不易克化的東西,現在積存在胃中成了積食,若是近日飲食清淡些,仔細養著個把月的,逐漸也就能恢複,只是如此時日久了,身子會逐漸豐腴,可若不想遭這個罪,我這裡倒是有個藥方,姑娘吃下去將胃中的東西打下去也就是了,只是這藥性極寒,若是吃了這兩日怕是會如廁頻繁,但一兩日也算是藥到病除。”
聞言坐在對面的姑娘明顯鬆了一口氣,當即想也不想的說道:“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可不想變成個胖子,還勞先生給開個房子,將這胃腸調理一下,長痛不如短痛,我讓這胃病鬧得夜裡都難以安歇。”
聞言姝奕有些心疼的用了一張紙,本來她捨不得用一整頁,想著寫小點半頁紙足夠了,畢竟紙還是很貴的,她夫君讀書都不怎麼捨得用,她卻拿來寫藥方。
這會兒得知對方的決定,也曉得對方的難處,姝奕只好將紙撕成兩半,每頁紙上寫了幾味藥和重量。
“這幾味藥比較特殊,東城的藥鋪未必有,得去南城那邊瞧瞧,姑娘還是分開買比較好。”
坐在對面的人聽懂了她的好意,“今日多謝先生指點。”
說完,從袖袋裡拿出一個銀錠子,“這是診金。”
“多謝姑娘,記得排出積食之後,這些日子多吃些溫補清淡的,我這藥方寒性太重免得不及時調整傷了身子。”
“好,我記下了,此症一除若是日後能再見先生,我必重謝。”
等人走了,姝奕拿起那個銀錠子顛了一下,足足有三兩重,眼睛裡都是光。
她趕忙從小荷包裡掏出一百文錢,“大哥,今日咱們做些好吃的,我在這裡再等一會兒,你幫忙買些肉回來吧。”
早就在這裡杵著有些不耐煩的人,聞言晚上可以吃肉,當即想也不想接過去錢揣進懷中。
“好,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很快回來。”臨走的時候,江大成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見有個老婦人帶著個孩子坐在姝奕對面,他這次加快腳步朝著肉攤走去。
擺攤的遊醫診費相對便宜很多,有人看到姝奕在這裡擺攤,看著她那麼年輕又是個女人家的,對她的醫術有些存疑。
但看著之前有人在這裡號脈,瞧著她說得頭頭是道的,一婦人也鼓足勇氣帶著小孫兒過來瞧病。
姝奕看看孩子,小孩子瞧著沒有任何的問題,精神頭也很好,“孩子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