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這整件事裡我們二人是何其無辜,你應該是最清楚的,現在受此連累日日惶惶不安,我們這是招誰惹誰了。”
整件事姝奕聽完也十分的憤慨,若是此事他們能幫上一把,自然也會幫,可現在全被牽扯其中,這已經不是幫一把的事兒,全家老小的性命也都和此事系在一起。
這讓她如何不生氣,想到江家的祖母還有大伯一家和老實憨厚的公爹,卻在什麼都不知曉的情況下,一把鋼刀已經架在了他們的肩頭,想到這裡姝奕的心就揪著難受。
似是看出了她的擔憂,敲好屋裡的江林木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一出屋就看到了他們,宋娘子便對著二人說道:“你們放心,別的地方我不敢說,至少在這個城裡,這件事我們拼上性命,也不會讓你們暴露出去。”
左右現在他們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江林木和姝奕也不過是抱怨一句,他們一起擠到了偏房,看著床上的人醒來,宋娘子眼圈一紅,險些給姝奕跪下。
“謝,謝謝你,妹子真的謝謝你。”姝奕無奈的將人扶起來,“宋姐既然叫了我一聲妹子,也說以後會豁出命的護著我們夫妻,那就不需要和我們這樣客氣。”
屋裡的人也都是自己人,這事兒說開了也就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牙子算是這裡面神色最輕松的,他拿出來兩份賣身契。
“秀才和秀才娘子在這裡簽個字就行。”他一邊說著,還從袖袋裡掏出一盒印泥。
抓著雁峰的手指,問也不問毫不猶豫的按在了賣身契上,熟練的讓人覺得這兩人好像已經幹過很多次似的。
江林木拿起來其中一份,看著上面的名字和籍貫挑了挑眉,“你們從哪裡尋來的戶貼?”
牙子看著他明亮清澈眼睛,和一副不諳世事的神色,嗤笑一聲,“這樣的戶籍那還不容易,這二人其實都已經死了,是從北邊賣過來的,這二人的父親欠了賭坊的債,賣了一雙兒女,女兒是個烈性子在被倒賣的路上就自盡了,兒子受到驚嚇後來也病了,我便讓同行留下來他們的戶帖,並未去官衙勾掉。”
江林木作為秀才,是可以買兩個奴僕使喚,他看看沒有什麼問題,執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此刻這已經不再是賣身契,更像是他們幾人簽下的合作契約。
“既然他們現在有了新的身份,這兩個戶帖你們收好了,名字也該換一換才好,畢竟他們的名字之前在通判身邊用過。”
江林沒看看眼前十歲的少年,冷淡疏離帶著一股子狠勁兒,瞧著也不像是個讀書人,“你也會功夫?”
錢祿點點頭,“四歲跟著師父學的。”
躺在炕上的雁峰說道:“我們並非親姐弟,不過我是他師姐,我們都跟著一個師父習武,後來師父有一次喝醉了,大冬天掉河裡丟了半條命,養了一年還是走了,後來就我們二人相依為命。”
姝奕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腦子都是亂亂的,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但一旁的江林木倒是顯得十分的淡然,好像這些事兒他早就曉得似的,“那好,日後你便做我的書童,取名:祿安。”
躺在床上的雁峰眼珠子一轉,“那我就留下來伺候夫人吧。”
姝奕看她一眼,無奈的乜了她一眼,“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著,你還是先養好傷再說吧。”
這會滿城都在搜查雁峰和錢……祿安,宋娘子和牙子也怕引得人起疑,不敢在這裡多待,事情說清楚之後,他們二人就離開了江家的宅子。
家裡憑白添了兩個人口,姝奕摸著腰間的錢袋子,突然感覺到了壓力。
祿安雖然看著很冷,卻是個極為心細的孩子,他羽睫輕顫走到姝奕的身邊,聲音冷情的說道:“我會想法子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