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的人搖搖頭,“這附近的大宅子不多了,不過城北還有兩處,夫人可要過去瞧瞧?”
姝奕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一會兒還要回家一趟,“下午吧,下午未時我再去牙行找你,咱們再去城北看看。”
“好的,夫人得空隨時都可以招呼小的帶路看房。”
說話的功夫,牙子開啟了隔壁院子的院門,近乎和隔壁同樣的格局,可這個院子修建的顯然比剛才看到的更為講究精緻,曾經查抄過的痕跡還都在,院子裡有些桌椅被踢倒在地,上面還有明顯的刀痕,曾經顏色豔麗的紗幔,這會兒也都變白許多。
破碎著掛在廊下,花盆碎了一地,曾經的佳品牡丹這會兒也都變作了枯枝,房門大開著,窗戶紙破碎不堪,處處都是狼藉的模樣,若不是大白天,姝奕都要嚇出一身冷汗,這副景象可堪比兇宅了。
牙子也很久都沒有來,這屋子閑置久了沒有人氣,明明太陽很大照的人熱的慌,可這會兒站在院子裡,愣是覺冷颼颼的。
讓人不由得想到一句話:殘垣敗柳陰風陣陣。
他壯著膽子抬手指著前院的側牆,“夫人您看,那邊的門就是側門,門外就是槐柳巷。”
姝奕連過去看看的心思都沒有,站在原地望著宅子的瓦,“你說這裡兩年沒有人住?”
“是啊,夫人您瞧瞧,這柱子,還有那邊的瓦,還有屋裡的東西,可都是新的啊,當初這位公公雖不是貴人面前的紅人兒,可也是說得上話的主兒,這一輩子沒有兒女,攢著的錢可不都得花在自己身上,這宅子他幾乎是翻蓋的,用得可都是尚好的料子。”
對於他的回答,姝奕仍舊提不起興許,“這個院子裡有甜水井吧?”
“有!這個必須有井啊,而且小的不瞞您說,這個甜水井也就這個院子有,隔壁那個雖然也能喝,但是隻要一下完雨,三四天裡那個水都是苦的,只有晴天的時候水是甜……”
聞言姝奕緩緩轉頭看向他,目光裡帶著幾分想要殺人的心思,對上她的目光,牙子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說的什麼,逐漸息了聲,心虛的低下頭不再說什麼。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了,一會兒我們送你到街口的地方,你自己回去吧,下午我再過來找你,看看其餘的房子。”
“好的,小的隨時聽從夫人安排。”
臨出門的時候,姝奕狀似無意的隨口問道:“那個院子二百兩,這個院子你們是喊價多少啊?”
隨著院門關上,牙子說道:“嗐,這個宅子原本是三百兩的,別看和隔壁一個格局,但是這個宅子有個後院,大出來好幾杖呢,可是現在這宅子得近乎折一半的價,即便是一百八十兩也沒有人要。”
回去的路上,姝奕坐在騾車裡,不斷的想著今日看到宅院,一路上也沒有說話,坐在車轅上的祿安也動了心思。
“夫人,咱們下午真要去城北看房子?那邊咱們得繞著皇城走一圈,才能到主子的翰林院,怕是兩個時辰未必能趕到,不如咱們還是換個地方看看吧。”
姝奕靠在車廂上,聞言無聲的垂眸笑了,“祿安,你說那個宅子當真風水不好嗎?若是夫君住在裡面會不會影響仕途?”
“我不曉得那個宅子風水如何,我只曉得那個宅子很正。”
“很正?”姝奕疑惑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垂下的車門簾,“怎麼說?”
“這房子四角飛簷上都是神獸,容不下那作惡的人。”
聽到他這咬牙切齒的話,姝奕忽然想起來了,祿安和當初的案子也有些關系,難怪聽到那宅子原來主人所犯之事,他的神色變得那麼難看。
“說起來這事兒,宋娘子也不曉得如何了,當初的案子怕是也已經結了吧?”
祿安冷色的說道:“之前在府城的時候,我有收到宋娘子給我和阿姐的信,說她這兩年不打算回去了,想在通州那邊做個小生意,也陪陪女兒。”
“女兒?”她若是沒有記錯,當初宋娘子就是為了自己的閨女,一路走到了京城,後來的兒子是她撿來的傻兒子,不過是作伴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