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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4 / 7)

聽著房門外的雞叫聲,她忽然覺得十分好笑,一股蒼涼之感漫上心頭。

再一件件,穿戴妥帖。

柳奚身形僵硬。

他站在書桌後面,那書桌還不到他大腿的位置,卻恰恰將男子的下半身擋了個幹淨。明微微渾然不知,被那書桌掩著的,是他那一件落滿了血的衣擺。

鮮血就這樣,滴了一整夜。

柳奚的唇色紫白。

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感,眼底更是一片清明,他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握著筆與刀的手又緊了緊。他顫抖著呼吸,垂眼,望向右手的筆,左手的刀。

還有右手手心處那個極為醜陋、可怖的傷口。

會留疤的,會一輩子留下疤痕的

柳奚仰了仰頭,緩緩闔眼。

他感覺有人再次走上前,於桌前翻找了一番後,似乎將白紙鋪開。

一陣輕微的落筆聲,明微微將筆杆子一丟,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人仍是背對著自己,寧可站上一整夜,也不願回頭來看她一眼。

清風吹鼓他的衣袍,袖上仍是那一對十分熟悉的白鶴,仙氣飄飄。

明微微自嘲一笑。

她是凡人,是不能肖想神仙的

她卻是如今,才突然明白了這個理兒。

少女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再看了那書桌、那正堂和那男人一眼,窗戶一整夜沒有關,如今她的手腳有些發冷,一雙眼底,更是布滿了涼意。

嘴角扯出一個生澀的弧度,明微微轉身,赤著腳,大步出殿。

與往日不一樣,唯有這一次,她沒有回過頭她走出殿門的那一剎那,男子手中的筆忽然斷了。

微風吹起桌上的宣紙,帶到地上,輕幽幽的,像是一條素白的綾。

柳奚終於轉過疲憊的身子,朝地上瞟了一眼。

他的衣擺上,落滿了斑駁的血跡。

大片大片的嫣紅色,像是開了一朵朵的花,竟是格外的喜慶。

他彎下身,將那張紙撿起,握在手裡。

紙張稍微有些稜角,直直地戳入他正沾著血的手心,刺入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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