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敢和鄭董計較,是鄭董給我上了尊卑有別的一課。”
“江記者說笑了。我要早知道您和陳總的關系,萬萬不會說這樣的話。不過您也知道,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弱肉強食才是常態,我說的也是實話,無權無勢只能任由欺壓。就像之前我對您不遜,而如今我因更大的權勢對您卑躬屈膝。很殘忍,也很公平不是嗎?江記者或許對我的說法嗤之以鼻,那是因為有陳總在,江記者自然可以無視所有規則。”
江羨黎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沒有陳聿琛她永遠不可能得到鄭成鵬的道歉,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會接受他這番所謂公平實則荒謬的“規則”,也不代表他對她的欺壓就順理成章。
不是因為他也“為難”,對她的欺淩就可以被理解。
電話對面鄭成鵬的聲音再次傳來:“我說這些不是推脫,實在是不得已。廣訊逼壓之下,我才會為難江記者,並非我的本意。真是抱歉,我知道江記者什麼都不缺,但是我還是想表達一下我的歉意,這樣,我有一套萬城華府500平的……”
一出手就是一套上億的房産,好大的手筆!
“不必了。”江羨黎覺得和這個鄭成鵬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按下了結束通話。至於他說的被廣訊逼壓,江羨黎也沒有放在心上,又或許是,打心眼裡覺得這是鄭成鵬的藉口,懶得聽。
鄭成鵬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覺得刺耳。她對他那套所謂的“高低貴賤”說辭更是厭惡透她配不上他這樣的話!
也許社會的規則下,人有地位高低。可人貴自重,靈魂應當平等。她在心裡這樣說服自己。
……
鄭成鵬的話讓江羨黎一下午心情都不算太好,好在埋頭在工作中的時間過得很快。
因為之前的風波,她最近手頭上的工作不算太多,竟然難得的輕松下來。
下班後江羨黎關上電腦,拿過桌上的手機開啟微信,只見她和陳聿琛的對話頁面上依然只有她發的一個孤零零的表情包。
他還在忙嗎?
不管他是不是在忙,沒有收到回複的江羨黎心情有些低落。外面下起了雨,她沒有帶傘,走去地鐵站顯然不現實。
叫了個滴滴,在等待的時間裡,她有些無聊的看著自己腳下的地面從幹燥一點一點被雨水打濕。
很無聊。
可是人生就是由這樣無數個無聊的瞬間組成的。至於有沒有意義,誰又有資格評判呢。
面前緩緩停下的車打斷了江羨黎的沉思,抬起頭繞到車尾檢視車牌,才發現自己面前停的是一輛恢宏貴氣的賓利。
不是她打的滴滴。
正當她疑惑間,車上下來一個人,年約六十,頭發略有些發白,慈眉善目的。
是劉叔,那個一進來就叫她少夫人的,陳家的管家。
雨下,他撐開一把黑傘走到江羨黎面前,笑眯眯的,“江小姐,您還記得我吧?我們在華萃見過。”
“記得,劉叔您找我有事?”
“江小姐記性真好。”劉叔誇了一句,進入主題,“想必您現在也知道和聿琛的婚約了。家主讓我接您去一趟老宅,商量訂婚的事。你現在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