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聞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頭埋在紀淮舟頸窩,低聲道:“定然會的。”在前世,也是薄天遊為他解的毒。
兩人靜靜抱在一起,屋內靜謐非常。
片刻後,屋子裡響起霍少聞溫和的聲音:“時辰不早了,殿下該歇息了。”
霍少聞服侍著紀淮舟沐浴更衣,將人送到床上,為紀淮舟掖好被角,聲音輕柔:“舟車勞頓,今晚你好好歇息歇息。”
“你今晚不陪我睡嗎?”紀淮舟扯住霍少聞衣袖,可憐巴巴問他。
霍少聞嘴角浮起笑容:“這麼離不開我?”
紀淮舟誠實點頭。
霍少聞唇畔笑容更大,他摸了摸紀淮舟的頭:“這裡畢竟是外人的地盤,我們還是要收斂一點。再說了,你這麼黏我可不好,回京之後我們見面的次數會少許多,你要提前適應。”
在紀淮舟殷切的目光中,霍少聞轉身熄燈,閉上屋門,關住紀淮舟最後一縷希望。
屋內陷入黑暗,沒有一絲亮光。隱隱約約間,屋後山林裡傳來幾聲鳥雀鳴叫。
紀淮舟落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渾身發冷。
他彷彿回到了上一輩子。
入目是濃重無垠的暗夜,虛無的黑在視線中不斷延展,沒有絲毫光亮,只有望不到頭的孤寂與絕望。
男人扔下了他,只給他留下一具冰冷的屍體,讓他孤零零地活在世間。
一時間,紀淮舟被那些壓抑的、悲涼的、痛苦的情緒在黑暗中吞沒,根本無法安眠。
紀淮舟就這麼睜著眼,直挺挺躺到了天亮。
次日,霍少聞前來找紀淮舟,見紀淮舟滿臉憔悴,眼下浮著淡淡青黑,他嚇了一跳。
“你昨夜沒睡好?”
紀淮舟撐起眼皮,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可能是太過緊張激動,昨晚有點睡不著。”
霍少聞目光微沉:“先淨面洗手去用早膳,用過早膳後,我陪你回屋再睡一會兒。”
紀淮舟乖乖聽從霍少聞的安排。
山上早膳很清淡,一碗碧粳香米粥,幾碟簡單小菜,配上白菜湯,雖簡單卻別有一番風味。
薄天遊見著紀淮舟的模樣,一瞧便知他沒睡覺,他拿起一張薄餅,對紀淮舟道:“我給你開一劑安神的方子,待會兒你去熬了喝一碗。”
飯畢,霍少聞跟薄天游去了藥房,拿了藥材去院中為紀淮舟煎藥。半個時辰後,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出現在紀淮舟面前。
紀淮舟擰起眉頭,為難地看了霍少聞一眼,不抱希望地問:“這藥非喝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