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無力地搖了搖頭。
賢妃後背生出一股寒意,她一路暢通無阻,順利進入承天殿,本以為是因大皇子掌控了此處,誰知竟是另一番情形。
紀淮舟笑了:“來得正好,那我們便將賬一起算算吧。”
賢妃扯出恬淡笑容,語氣僵硬:“七殿下在說什麼呢?”
紀淮舟:“事到如今,還要繼續裝嗎?”
賢妃臉色一變,冷冷看向他:“你想怎樣?”
“複仇。”紀淮舟語氣輕飄飄的。
霍少聞開口:“他七歲時,你對他用了毒,表面上嫁禍給了王美人,暗地裡栽贓給淑妃,你以為使了這麼多層障眼法,我們便查不出來嗎?”
賢妃眼中閃過陰毒之色,面容扭曲:“可惜當年沒把他毒死。”
話音落地,她心口傳來一道劇痛,身子猛地飛了出去,她強撐起身,扭頭在地上吐出一大灘血。
“你……”賢妃捂住胸口,惡狠狠瞪向霍少聞。
霍少聞收回腳,冷聲道:“你們母子這麼多年都對他做了什麼,心裡一清二楚。”
他轉頭望向大皇子,雙眸射出森冷寒意,眼刃似刀:“你今年二月在青筠別莊刺殺他一次,自荊州回京時又刺殺他一次。”
大皇子心中生出無力的絕望感,他們什麼都查出來了。在殿內這麼久,他在殿外的部署也沒動靜,怕是兇多吉少了。
他索性直接承認:“是又如何?沒能殺了他,那便是他殺我。”
紀淮舟笑道:“你的罪名遠遠不止這些,你與東昌勾結,又行逼宮之事,樁樁件件罄竹難書,該被百姓後世唾罵。”
大皇子滿臉無所謂:“你們殺我啊,殺我好了!”
尾音甫一落地,身旁侍衛迅速拔劍刺向紀淮舟,霍少聞立即上前阻住他,兩人纏鬥起來。大皇子趁機直奔殿門而去。
剛跑到大門處,一把寒意凜然的長劍忽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退了回來。
賢妃不敢置信地望著被逼回來的大皇子,長長指甲嵌入肉中,掌心鮮血淋漓,她怒道:“你竟獨自逃跑,不管我的死活?”
大皇子放聲大笑,狀若癲狂。
“身為皇長子,這麼多年你教我在外人面前要做到完美,不許行差踏錯一步。說錯一句話,回來便是重重的責罰。這麼些年,我身上曾添過多少傷,數都數不清。我恨你,我恨透了你。”
賢妃瞠目結舌,她怎麼也沒想到,向來極為聽話的兒子竟能說出這種話,她眼眶通紅:“可我都是為了你好,你若想登上皇位,就必須是一個完美的儲君。”
母子二人爭執之際,紀淮舟望向鄭言身後的蕭懷璋,蕭懷璋旁邊還有兩位大臣。
紀淮舟溫聲道:“方才大皇子承認了他的罪行,諸位應當聽到了。”
那兩位大臣滿臉震驚錯愕,沉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