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眸色沉沉,拉開她貼在自己臉上的手,臉面色肅穆,他直視著她,說:“孟言在病房外面。”
秦晚瞳孔緊縮,臉上刻意裝出來的僵硬笑容頓時也沒有了。程昱的一句話將她拉回了現實,讓她再也無法繼續偽裝。
但程昱是故意的。大多時候,他願意縱容她,可這樣不行。
逃避無法使得秦晚獲得真正的幸福,那隻會讓過去的傷疤繼續潰爛,就像那件事發生後的這三年來,她雖然表面平和,但其實已經不堪重負。
不能再逃避。
“嚴蓁就在外面。”他重複道。
同一個人,但“嚴蓁”這一名字顯然比“孟言”要更能觸動秦晚的心,她久久沉默了,不知多久過去,她才啞著嗓子說:“叫她進來吧。”
程昱知道她已經做好了決定,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就在你身邊陪著你,一直。”
說完,起身走出病房。
不久,他帶著孟言進來了。
他如同自己所說的那樣,退居一旁,將場面交給兩人,只默默地陪伴。
秦晚此時已經從躺改為坐了。
頭頂上空的液瓶緩慢地輸送著藥水,一滴,兩滴……彷彿要把病房裡的人的心率也拐帶到同一緩慢頻率。
無視的對視中,孟言突然開口了,而她開口的第一句竟是……
“我可以坐下?”她指著病房裡的一張椅子如此問。
秦晚點頭。
孟言便坐到了椅子上。
此時她的面容平靜,言與行皆與秦晚昏倒前的那時截然不同,不知是真的已經鎮靜下來,還是在琢磨著一場更為激烈的詰難。
秦晚也很平靜,至少看起來平靜。
她看了一眼孟言,問她:“怎麼改名了?”
是為了故意偽裝身份步步為營想要報複她嗎?
不,不是的。
孟言淡淡回道:“我後來被s市的孟家收養,孟家沒有孩子,改名換姓是為了報答對方的收養之情。”
秦晚知道s市的孟家,那是個和政界頗多牽扯的大家族,孟氏夫婦的仁善不僅在上流圈,在其他圈子也是廣為人知的,沒想到孟言竟還有如此際遇。
秦晚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難以解開孟言的身份之謎了,因為孟家若想保護一個人,相關者都願意給那對善結人緣的夫婦面子,不會透露資訊。
秦晚一度以為是林家在幹擾梁偵探的調查,看來是自己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