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就知道,許珺已經走了。
這一走,再見面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站在門外,佇立良久,一聲嘆息。隨即大踏步返回家裡,背起書筪行裝,要出城坐船去揚州。
“你這孩子也真是,怎地風風火火的,決定今天走的話,昨天怎不預先跟娘說,好做些準備?”
陳王氏有些責備地道。
陳三郎笑道:“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不用擔心。”
“可現在都是下午了,還有沒有船?”
“有的,一天到晚,碼頭都有船。”
“非得現在走,不如明天……”
陳三郎沉吟片刻:“我已經和人約好了……不說了,娘,你多加保重,我考完鄉試,大概九月就回來。”
頓一頓:“也不用送我去碼頭了。”
說罷,出門而去。
陳王氏一跺腳:“這孩子,做事怎地這般急了?”
不過陳三郎今年以來的各種表現,足以讓她感到放心。
陳三郎快步出城,僱傭了一艘烏篷船——涇縣沒有船隻直達揚州,必須要先到南陽府去換乘才行。
他之所以一定要現在出發,正是和許珺說好了的:這一天,君去洞庭,我去揚州。
說過的話,就不能忘,哪怕那個人不會看到,但她一定知道。
站在船頭,負手而立,猛地見到身後涇河一陣波浪翻湧,看真些,可不是一隻巨型螃蟹和一條大雄魚嗎?
它們怎地知道自己遠行?
哦,應該是敖卿眉的吩咐,要這哼哈二將前來送行,有心了。
陳三郎原本有些傷感的心情豁然開朗,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