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時候出發?”
“公子有難,不可拖延,越快越好,現在就走。”
說著,學人一揖手,團團一轉身,出門而去。
許珺微一皺眉:“你放它走,不怕闖禍?”
陳三郎呵呵一笑:“無妨,這貨貌似粗魯,實則很懂趨利避害,不會亂來的。”
許珺饒有興趣:“三郎,你再跟我說一說關於那小龍女的事唄,聽著稀奇,都可以寫成一本故事了。”
陳三郎幹咳一聲:“好吧,故事從那一天開始,母親壽辰,我路過街市想要買兩條魚回去吃……”
……
夜幕席捲,華燈初上,在城郭西南方向,有一座幽靜的庭園,名曰“葉園”。庭園頗大,裡面空地之上遍植修竹,極為茂盛。
夏夜,有蟬在枝葉間趴著,歡快地鳴叫。
這葉園的主人常不在,故而一年到頭,三百多天,倒有兩百餘天都是庭園緊閉,悄無人聲的。
今晚,位於庭園中間的一間廳堂大屋突兀點起燈火,紗窗上映照出一個人的身影。其衣袍寬大,頭戴高冠。
燈火下,正陽道長端端正正地坐著,神色肅穆,雙手擺於膝上,捏掐著一個古怪的法訣。
約莫一刻鐘,入定的功課做完,他霍然睜開眼睛,精光閃露地望著擺在身前的法案。
此木案長達一丈,古色生香,雕刻著許多含義玄奧的符文。案上擺放著滿滿當當的事物,有香爐,有符紙,有一柄桃木劍,還有一盆生米,一盆黑色的血液,以及一個木刻雕像。
這雕像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眉清目秀,青衫儒巾,竟和陳三郎有七八分相似。
正陽道長吐一口氣,手掌一翻,指間光芒閃爍,赫然夾著三枚長達數寸的銀針。
右手舉起銀針,卻是往自己左手中間的三根手指的指肚上緩緩刺去。
針尖入肉,血珠滾出。
他臉上閃露出痛苦的神色,竟讓五官都顯得有些扭曲,顯然遠遠超出了尋常的“十指連心”的痛楚。
師門秘法,傳承千年,卻並非堂皇道法,而是走了外道之路。以人為種,養豬待肥,最後收割命氣時運,增益己身。這等損人利己之術,實則有傷天和,狠辣之極。
誠如蟹和所說,邪法也!
既是邪法,必有弊端。首先必須預備一個長期計劃,種子最好從剛出生的時候便選定,徐徐圖之,能最大化減弱種子本身的本能的反噬之力,如此等到二三十年,時機成熟,再摘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