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一張臉憋得通紅的秦羽書,學院生員們心有慼慼然,心裡暗嘆一聲:原來陳三郎才是最不能得罪的人呀……
一位教授咳嗽一聲,站起來打圓場道:“羽書,道遠,大家都是同窗,又同期鄉試,要是同榜考上,乃是一大美事……嗯,不如就此作罷。”
聽著這話,秦羽書卻感到無比刺耳,頹然開口:“這場切磋,我輸了。”
這句話出來,渾身像洩氣的皮球,軟綿綿;一顆心空蕩蕩的,彷彿某些本來屬於他的東西,飄飄然離體而去,再也抓不住,再也叫不回來了……
至此,今年南陽學院端午詩會落下帷幕,船隻靠岸,眾人下船,或回書院或回家。
遭此挫折,秦羽書只感無顏見人,連幾個平時交好的同窗都不理會,灰溜溜獨自走掉。
與他成為鮮明對比的,是一大群生員簇擁著陳三郎,興高采烈。秦羽書平時太傲,太講規矩,人緣並不咋地。而且這次之事,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道遠,你那個長聯是怎麼想出來的?”
“對呀,跟大家講講……”
“下聯是怎樣的?”
其實諸人最為關心的就是下聯,上下相對,才算完整,才真正能被稱為“一副”。
幾位教授也忍不住想知道下聯如何。
陳三郎道:“抱歉,我就只想到上聯,下聯暫時沒有……晚了,各位先生各位同窗,先告辭。”
說著,趕緊邁開步子走掉。
已是子時,由於今天端午的緣故,沒有實行宵禁,街道上燈火通明,甚是熱鬧。
順路逛了一下,還買了一碗餛飩吃——陳三郎覺得自己自從練武修法,肚子真是餓得快,一日三餐無法滿足,必須加餐才行。但這並非壞事,而是好事,表明他體魄正在變得強壯。
小龍女所傳兩門術法,自非凡品;未來岳父教的紮馬步,也不是大路貨;一個淬煉精魄,一個增強體格,相得益彰,恰到好處。
回到宅子,開啟門,邁步進去,猛地覺得不對勁,就見到一團黑影撲過來,陳三郎毫不猶豫,一腳就飛踢過去,將對方踹倒在地。反手一抄,從門後摸出一根掃把,沒頭沒腦就砸。
這一連串反應身手敏捷,一氣呵成。
“哎呦,公子莫打,是我呀!”
聽出聲音,陳三郎住手,藉著星月熹微的光芒仔細看,可不是蟹和那貨嘛。
“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在這裡做什麼?”
蟹和撲來,一把抱住他大腿,幹嚎起來:“大事不好,公子快回去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