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自己這個口口聲聲說著要和他掏心掏肺的家夥……卻在關原之戰前成了作壁上觀,待價而沽的那個。
就連表裡比興的真田昌幸和精打細算的小西行長都比自己堅決得多。
他們投資的風險很高,但回報也很高。
真田家從國人眾一樣的小勢力一躍成為昔日武田家那樣的大大名。而小西家……從各種意義上都已經成了西國貿易的總代理人。
在那位高潔的右府大人眼裡,像自己這種人……到底算是什麼呢?
想必在他心中,比起自己這個奧州獨眼龍,那位西國的水中之龍才更像是真龍吧。
石田右府的路走不通後,伊達政宗試圖去見已經成為關白的宇喜多秀家,意圖透過自己的兒子秀宗這層關系讓秀家在秀賴公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
不出意外,那個沒主見的家夥向來不會自己拿主意。他的說辭和石田右府如出一轍——東國的重點是發展石高,並非南蠻貿易,況且,鑒於英吉利與葡萄牙是敵國,東國的貿易需要謹慎行事。
憑什麼要把貿易這塊大餅都分給西國?!
真的是因為國之大計嗎?
呵……說白了……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豐臣家的未來,你們就真的有這麼無私嗎?
當伊達政宗發現關白府邸前的那一幕,他覺得自己知道了答案。
“所以……說了那麼半天,簡而言之就是行長把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甩了?”
望著曹丕臉上秒懂的表情,心累了一整天的三成感覺自己又精神了。
“你怎麼說話呢!”
“我還道是右大臣又在憂國憂民,原來居然是在擔心弟弟的感情問題……不如看看這個吧,這是助左發現的東西。”
桌上擺著一大堆檔案的大魏文帝顯然對當今關白失戀的新聞不感興趣。三成的新政雖然初衷是好的,但是……現在一片欣欣向榮的新政也並非沒有漏洞……
正如助左所見,所謂的南蠻貿易,買賣的並不僅僅是尋常的貨物。不僅如此……南蠻商人尤為中意西國的白銀,而白銀的開採終有枯竭的一天。白銀一旦大量流出,對於當地的物價和民生將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曾經的魏國就是因為貨幣的問題導致了經濟衰退,最終百姓不得不以物換物的現象,因此,曹丕對於這些問題會稍微更加敏感一些。
新政一旦出現任何紕漏,頂著各種阻礙推行新政的三成必然會成為被問罪的物件。
讀完了信以後,三成的臉色變得更加嚴峻了。
“助左還在嗎?”
見三成就要起身,曹丕趕忙在他在大半夜加班前攔下了他。
“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吧。你不休息助左還得睡覺呢。他這幾天都在堺。”
三成猶豫了半天,最終一臉愁容地坐回了原地。曹丕本以為自己這個篡漢的魏文帝已經當得夠糟心了,沒想到當權臣也有當得這麼糟心的。
“其實……行長此番上洛也向我提及了九州發生的一些事。最後是憑借行長和葡萄牙那邊教皇的關系才免於一場沖突。為了推行新政,他也時時刻刻站在風口浪尖上。所以……他對秀家這樣一定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秀家回來後也是這麼告訴我們的。他感覺得到……行長言不由衷。”
“我倒覺得行長清醒的很,反倒是這個傻兒子似乎完全沒意識到當關白意味著什麼。他以為只要守好本分,發生在秀次身上的事就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嗎?”
某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夥才剛說完就被三成瞪了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秀家志慮忠純,從不貪戀權力,對於關白之位本來也沒有想法。當年要不是我把他拖進這攤渾水,或許也不會這樣。”
“然後被大野和澱殿那群人把持的秀賴公就會在你推行那些利國利民的新政之前先把你這個右大臣除掉。”
“你別說得那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