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祁只好動手,掰開他的手指,將傘拿過自己撐住。
雲知年便退後幾步,想行出傘下。
江寒祁快人一步,握住他的腰,將人蠻橫地扯進傘下。
貼得近些,倒是能剛好遮住兩人。
江寒祁很自然地撩開了雲知年的下擺,將手伸了進去。
“陛…陛下。”
雲知年依舊濕著一張臉,素來麻漠的表情終於有所波動了。
兩彎長睫隨著江寒祁的動作,如鴉羽般一直輕顫不止。
“柳廷則為何罰你?”
江寒祁指尖摸到了藥膏,他“嘖”了一聲,有些不悅地對雲知年道,“以後抹藥時,不準再抹得那麼深。”
“朕不喜歡。”
“奴才…遵…遵命。”
熱意攀上了兩頰,泛出潮紅。
雲知年喘了兩聲,才想起要回話,“柳大人說,奴才,是陛下的狗。”
“還說,若奴才跪到他高興了,他便…便應了撤查鐘國公一案。”
“他倒是有脾氣,不愧是朕親自挑選出來的探花郎。”
江寒祁有些得意似的笑了笑,但這笑容卻轉而消逝,他停默幾息,突然望向雲知年,神情古怪地道,“你有沒有覺得,柳廷則很像一個人?”
“奴才,奴才,不知道。”
“雲識景。”
江寒祁喚出這個名字時,手下動作也大了些,觸到了粘稠的鮮血。
雲知年不期然地悶哼一聲,淺茶色的淡漠眸中總算是漾出幾分苦痛之意。
“若歡之未死,合該也會這般少年恣睢,意氣風發。”
江寒祁聲調低落下來,“你可還記得,有一年在學宮之中…識景頂撞那個拜高踩低的學士時亦是若此…”
雪水洇濕了長睫,一些滾落到眼眶中,紮得發痛,雲知年只好眨了眨眼,輕聲道,“陛下,奴才不記得了。”
江寒祁便不再提。
他收回手,撐傘向前疾行了幾步,方才回首,對被他落在原地的雲知年下令,“跟上。”
雲知年懵然片刻,便快步地朝他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