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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回了寢殿。
江寒祁的寢殿中,有一面足有半人之高的銅鏡,是特意命人打造製成的,銅鏡表面澄澈透亮,讓人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看清自己的全身。
雲知年跪在地上,微闔了目,不願抬頭,江寒祁就攥著他的臉,緊貼在鏡面,迫他睜眼去看。
細長的指節撫過他額上的那粒褐色小痣,江寒祁在雲知年身後,近乎神經質般喃喃呢語,“他的額頭上,沒有這個…”
“只有你有…”
“只有你…”
雲知年滾燙的臉像是要被冰冷的鏡面碾至扭曲變形,他低低開口,間或夾著幾聲輕喘。
回應著身後男人的話,“是,只有我了。”
“陛下,你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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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伺候江寒祁安寢時,江寒祁的頭疾還是犯了。
殿內薰香繚繞,暖霧蒸騰。
雲知年跪在床側,用手托起君主太陽xue的位置,熟稔地替揉按。
天光隱約已泛了白,這一夜終至將近,估摸也睡不了幾個時辰了。
當江寒祁不再囈語疼痛時,雲知年突然緩聲道,“奴才去做罷。”
“去給康妃娘娘送落胎藥。”
“奴才,可以不經旺喜的眼線,鐘後便是查出,也怪責不到陛下身上。”
江寒祁側過眼看他。
雲知年正衣衫不整地跪著,烏發也垂下幾縷,蕩在額前,遮住了大半臉龐,那雙唇卻偏朱得發赤,一張一合地,像每次要實施何計劃時一樣,機械而殘忍地陳述著自己的盤算。
江寒祁忽然覺得乏極了,便揮了揮手道,“朕知道了。”
“過些日子再做,尋個好點的由頭。”
“朕跟前不用你了,你去殿外接著跪。”
“就跪去懷英殿,明日待朕下了早朝接見完群臣之後,再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