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加起來他已經近二十年沒畫過畫了,現在這只是依靠基本功而已。許箐說:“畫得不好,只是看你描畫人像景物那般生動,突發奇想想自己試試罷了。”
守初連連搖頭:“郎君畫得比我要好得多!”
“不必抬舉我,日後你習慣了用這鉛筆,自然會畫得比我好。”許箐說。
守初:“這……叫鉛筆嗎?可有說法?”
“前人懷鉛提槧以備不時之需,如今這筆便如竹片和鉛粉的結合,又與日常所用的筆一般有木杆筆身,所以叫鉛筆。”
守初聽後點頭,又道:“那……”
“拿去用。”許箐道,“原本做出來就是要給你們用的。你平日裡畫圖記賬都可以用,再送一些到鋪上去,讓葉沃他們試著用。”
“謝謝郎君!”
小屁孩兒!許箐在心裡嗔了一句,又笑著問道:“我讓你做的蠟紙可做好了?”
“做好了的。我這就去取來。”守初走到抱廈,取了蠟紙回到許箐書桌前,問,“郎君為何一定要這浸了蠟的紙?”
“你且看著。”許箐將那浸了蠟的極薄的紙夾在兩張箋紙之間,用鉛筆在上面一張上隨手畫了兩筆,待挪開上層箋紙和蠟紙之後,那兩筆便原樣拓在了最下層箋紙之上。
“這……”守初盯著那自制複寫紙愣了愣,而後如突然醒悟一般說道,“我懂了!若是在鋪上用了這種紙,在做憑證時就不必抄寫兩份,這樣既能節省時間,還可以防止偽造,兩份箋紙的筆跡完全相同即為真,即便是同一人偽造,也不可能偽造出完全一樣的副本!”
“真聰明。”許箐滿意地笑了笑,“那再猜猜,為何之前不用這法子?”
守初拿著複寫紙仔細翻看片刻,道:“因為這個是蠟印,需要力度,必須得用郎君研製的這鉛筆才行,平日裡我們用的筆都是軟的,即便再用力也只能是將墨透過去。”
“沒錯。”許箐把桌上擺著的一碗甜食推到守初面前,“回答正確,獎勵你的。”
“多謝郎君!”守初早已摸清了自家郎君的脾性,所以並沒有推辭這獎賞,立刻拿起碗來。
“郎君,秋月和蒼翠求見。”
“讓她們在抱廈等我——”許箐轉而對守初說,“你慢慢吃,吃完後先把鉛筆送到葉沃那裡,讓他試著用。”
許箐走出房間,到抱廈的矮榻上落座,蒼翠端上水後便退回原處,和秋月一同並排垂首而立。
“有事便說,你們也知我不願猜人心思。”許箐道。
二人偷偷交換眼神,最終還是由年歲稍長一些的蒼翠開了口:“郎君,我們想留下。”
“嗯?”
蒼翠連忙又說:“不,我們是想跟著伺候郎君。”